不甘心的不止唐吟琛一个人,但他们不知,商奕辞必须得回去。
商裕帧正值壮年,商誉辰若一人掌控朝堂,时日久了,必然会把商裕帧架空,与摄政王无异。
于皇家而言,此乃大忌。
即使是东宫储君商裕帧也绝不能容忍
因此,他才把江都给了商暮景作为封地,再召回商奕辞。
等商暮景整顿好江都,商奕辞也已经在朝中重新扎稳了脚步。
即使如此,商暮景有了封地,依然无召不得入京。
一举多得,商裕帧的算盘打得可真响,他们在江都都能听的到
转眼三月已过,江都城终于迎来了秋收之际。
水坝早已建成,庄稼地里也迎来了大丰收,原野的七十二部族也迁出了六七成左右,百姓们家家户户在新房前挂起了红灯笼,放起了烟花和爆竹。
在几个月前,他们曾想过,估计挨不过这个冬季了,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逢凶化吉。
是夜。
商誉辰下令,给百姓们挨家挨户发放方糖和铜币,扎龙起舞,点河灯祈福渡厄,四处一片热闹欢腾繁华兴盛的景象。
今夜取消了宵禁,全城张灯结彩,灯火冲天,一盏盏写有祈福语的孔明灯飞向天际。男女老少行走在大街上,人潮鼎沸,小贩们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酒肆瓦舍里各式花样的新奇菜品和点心层出不穷,宾客络绎不绝。
一楼为平民区,二楼往上则为贵宾区,所有百姓皆可享用。
若有人对一楼的平民挑衅侮辱,官府可直接派人缉拿。
“蓁儿快来我买了可乐和炸土豆片这羊肉串也好香啊我买了五十串快来吃啊”
商婧尧决心抛却过去身份,以苏蓁义妹苏显儿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她在长街上肆意欢快的到处乱窜,织兰紧跟在她身边,生怕把人跟丢了。
唐吟琛和杨焕之手里提了大大小小一堆牛皮纸袋,两人苦着脸走在后面。
“榛子你就不能管管你家妹子她现在名义上可是你的义妹,如此跳脱,丢的可是你的脸面啊”
“丢就丢呗,她欢喜就好。”
苏蓁一只手牵着萧楚泓,另一手里拿着辣条吃的津津有味。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也足以让江都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百姓们都不用再承受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将异世界里见过的东西都记在了脑子里,虽然她那时只是一个残破的生魂,可也因此,能去许多寻常人不能去的地方。
她手上的无数底牌,令她的眼界和野心,绝不仅限于这小小的江都一偶
路过摊位的那些小吃,既熟悉又陌生,若非身边人的服饰,苏蓁恍然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异世界,仍在孤身飘荡。
握着她的那只大手忽然紧了紧,她扭头轻笑,二人相视无言,却又仿佛道尽了千言万语。
是啊,她已不是从前那般落魄了,她已经重生了
商誉辰和商暮景在他们不远处,他的一双眼一直落在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上,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情愫再次滋生渐浓。
“三哥”商暮景小声唤道。
“嗯”
“你果真不悔”
“悔有何用”
“你就没想要争上一争”
“我即使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一个男子为太子妃,甚至将来立他为后,可我不能保证,后宫只有他一人。历朝历代,也有皇上自称寡人。坐在巅峰高位,身不由己,高处不胜寒,自然是孤家寡人,可这皇位,我又不得不夺。”
商暮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你去看着婧显儿,她性子烈,明日就要启程回京都了,别让她又惹出事儿。”
“是,我这就去。”
目光越过川流不息的人群,见那姐弟二人玩得不亦乐乎,商誉辰心里却满是惆怅。
耳边人声嘈杂,恍然间,他仿佛瞧见一个儒雅俊俏的青衫书生,正在前方不远处负手而立,单手执书卷,正施施而行,笑着朝他走来
“顾姜”
泪意上涌,仰头望月,似乎想努力将眼泪逼回去。
“阿烨。”
商誉辰蓦然回神,原来是苏蓁,她手里提着一盏橘黄色的宫灯,柔和的光亮在她的侧脸处映出一片橘色光影,衬得她五官和面部棱角有些柔和。
“阿烨”
苏蓁又唤了一声。
“嗯蓁儿”
“你怎么忽然不走了可是觉得夜市聒噪方才见你和靖王嘀嘀咕咕,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商誉辰顿了顿,说道:“蓁儿,你若身为女儿身,只怕这人间女子,绝不及你半分姿容。”
“咳咳咳咳咳咳咳救救命”
唐吟琛正喝着可乐,闻言差点呛死,眼神惊恐的后退了一步,难道太子猜到苏蓁是女子了
他反应如此激烈,换来了苏蓁一顿鄙夷嫌弃。
杨焕之将唐吟琛拖走后,苏蓁才说道:“小爷若是女儿身,那些姑娘家啊兴许只能去梦里寻她们朝思暮想的梦中情郎了。”
“如今不也如是有何异”商誉辰瞥了一眼萧楚泓,笑着调侃道。
“当然不一样了,我想逛红楼楚馆,他也得能拦得住我才行啊。”
萧楚泓脸色唰地变了,商誉辰大笑了两声,摇着手里的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了。
后颈的衣领忽然被人拎起,将苏蓁绕了半个圈儿,对上萧楚泓的眼神,她心虚地笑了笑。
萧楚泓正要开口训诫,她连忙将手里的辣条一股脑都塞进了他刚张开的嘴里,身形一闪,就从外袍里钻了出来,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萧楚泓拿着苏蓁空荡荡的外袍,嘴里还塞着苏蓁吃了一半的辣条,满脸愠怒又无可奈何,这般滑稽,引得过往路人频频发笑。
往后一整夜,通宵达旦,划船游湖,飞天入江,玩的好不快活,众人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次日。
江都城内万人空巷,百姓们一路高歌欢呼,恭送太子一众人等。
有的百姓们还抹着眼泪,毕竟同甘共苦了三月有余,自然心有不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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