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见她们两人有些动摇,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谁说女子就比男子差了,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下旨开办私塾,男女皆可入学,还可以考科举。”
“女子也可以考科举入朝为官吗”依柔诧异道。
“当然,朝廷还会颁布新的法令,不会再强制男女嫁娶,若有不愿成婚者,不会再受到相应惩罚。”
月娘听出了不对劲:“你是说朝廷要修改律法”
“没错,不止是刑律,还有田律和工律,后续还会有更多利民惠民的改革和变法。”
“这些是不是你和贺岚提出来的”苏显儿问道。
“对。”
苏显儿点头:“好我明白了我会努力学习的不会丢了苏家脸面的”
苏慎儿其实已经从苏蓁嘴里知道了苏显儿的真实身份,闻言,摸了摸她的头发,也点了下头:“蓁儿,你放心的去南荒吧,苏家有我们撑着。”
“嗯,辛苦了”
她已经为她们铺好桥搭好路,能否抓住未来的锦绣前程,就靠她们自己了。
月娘说道:“两位苏小姐,你们要学的东西很多,不急在这一时,我霁月坊的大门随时为二位敞开。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苏蓁拱手。
“好”
月娘将她们四人送到了霁月坊门口,苏蓁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正要离开,一道黑影突然窜了过来。
她反应极快,凝气成兵,就要对来人出手。
“蓁儿别动手”
月娘一声焦急的怒喝,苏蓁急忙收手,定睛一看,原来是江行。
他的身上依然酒气缭绕,歪着脑袋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打量苏蓁。
“我好像见过你。”
“喔,见过,怎么了”苏蓁淡淡的应道。
“你要去南荒”
“”
“你们在楼上说的,我都听到了。”
苏蓁挑眉,分明喝得烂醉如泥,听力还能那么好,真不知他是装醉还是真醉。
“然后呢我去不去南荒与你何干”
“带我一起去。”
“行啊,给我一个理由。”
“呃你去南荒做什么”
“杀人。”
“我帮你杀”
江行握紧了手里那根黑色的棍子,黑雾爆发而出,强大的威压四溢。苏蓁吓了一跳,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腕,黑雾顿时消散。
“你太强了,到了南荒,万一你又失忆失控,我该当如何”
“你唤我的名字,我就会清醒。”
“为什么”
“我只记得这个名字了。”
苏蓁拧眉,看向了月娘,后者不着痕迹地点了头,苏蓁这才挪开位置。
“上车吧。”
“多谢”
江行没有钻进车厢里,只是靠坐在外面,抱着那根黑色棍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车夫在一旁战战兢兢,苏蓁淡淡地吩咐道:“回府。”
“是公子”
马车轱辘转动,朝着太傅府的方向驶去。
木瑶站在月娘的身边,小声问道:“月娘,主子是不是又要做什么大事了”
“随她去吧,我们只需要做好她交代的事儿即可。”
“是”
苏府。
苏蓁一行五人回了苏府后,她们便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蓁带着江行来了余秦院,平日里尚未进门,便能听到里面敲木鱼的声音,今日竟没有听见。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立即冲进了玉竹居住的卧房,里面收拾的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而玉竹的衣物以及轻渺大师的禅杖都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在窗户下面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木盒,信封上写着苏施主亲启。
打开信封,寥寥数字。
“承蒙苏施主大恩,以珠还报,自此,别红尘,堕佛门。”
拿起木盒,里面似乎珠子滚动的声音,打开一看,只见放置着五十颗或红或黑的珠子。
玉竹并没有说这些塔子珠是从哪里得来的,苏蓁取出蓝楹花木筒,那些珠子仿佛有所感应,一颗接一颗飞了进去。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公子,靳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片刻后,靳连满脸欢喜得拿着一个布袋走了进来。
苏蓁手里的木筒光亮愈甚。
“攸宁,你猜的没错。果然是那小子把珠子都偷走了我就说嘛,当初在勍越道长那儿怎么可能只找到一颗”
靳连将手里的布袋解开,露出了里面整整二十颗黑色的珠子。
苏蓁啧啧两声:“全是黑的塔子珠这得做了多少坏事啊”
“你猜我在哪儿找到的”
“反正不会藏他自己房间里吧。”
“嘿嘿我跟你说,那孙子够缺德的,他把这些珠子送给了那个叫微辛的红楼女子,我在她屋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想到她给藏到了房梁上。”
苏蓁叹气:“那施振方人呢还活着吗”
“我去的时候他正被一群鬼群殴呢就剩下半口气儿了。”
“啊一群鬼”
“对不少呢有好几个我都见过,是施大人的原配夫人还有几个嫡子嫡女那一看就是横死的怪不得他从庶子变成了弟子,原来是他许愿让正房的人都死绝太狠了幸好有你那张护身符,否则,我也得死在那儿。”
“照你这么说,其实根本没有恶灵,他们都是死于自己的邪念。”
“这么说也没错。”
苏蓁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根本就没有珠灵,那御卿晚是用什么法子随意出入别人的珠子
明日出征在即,她也顾不上御卿晚了,又掏出十几张符咒给了靳连:“近日邪祟太多,让兄弟们都小心些。另外,我之前托你们的查的事情不用继续了。”
“难道你已经知道真相了”
苏蓁摇摇头,不愿多言,显然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靳连心中了然,于是放下塔子珠,将符咒收好就告辞离开了。
苏蓁再次拧开木筒的盖子,那二十颗黑色的塔子珠径自飞了进去。
一千零七十二颗塔子珠散发着金色的光辉,在十五颗通体温润乳白的沧塔珠附近一圈圈旋绕。
还差最后八颗塔子珠了
江行自始至终抱着他那根棍子,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苏蓁将玉竹留下的信放在木盒里,对着江行说道:“夜深了,今夜你先宿在玉竹的房间,明日一大早,随我远征南荒”
江行点头,走向卧房,苏蓁也朝着外面走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