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辰,旭日灼阳冉冉升起,阳光下落葵受山琥吩咐,带领侍女齐齐赶往逸苑为阿曼穿戴碧水蓝瑱。
此时逸苑内香曲因双生草的效果,在山琥送回阿曼时便已清醒,一见阿曼浑身青肿,反手就将山琥打了个鼻青脸肿,导致山琥不得不放下碧水蓝瑱爬上屋顶保命。
而今香曲看着桌上的碧水蓝瑱,再瞧床上沉睡的阿曼,一时不明所以间闻得屋外“嘭嘭”敲门声。
“三夫人落葵前来服侍你了”
闻言,香曲想也没想,反口一怼。
“我家主子还在休息,你吵什么吵”
落葵没料到香曲会守着阿曼,想起之前阿曼对香曲的袒护,难免心存忌讳,稳了稳心神再道。
“有劳香姑娘转告三夫人,三夫人昨夜胜得爷心,爷特让我等前来服侍三夫人前往丰园奉茶”
一语落定,香曲脸色一黑,奉茶昨夜胜得爷心这什么情况
难不成我就昏睡了一夜
我家主就被叶悔给吃干抹净了
乍呼间香曲双袖一撸,开门就准备找落葵问个清楚,不想刚抬腿就被榻上强撑爬起的阿曼唤住。
“你回来”
闻得阿曼哑声,香曲转身直奔床边。
“主,你没事吧”
香曲一边说,一边扶起阿曼,寻着阿曼身上青肿交替,外加额上青包发紫,心下一疼。
“主,怎么你每次出去回来都这鬼样子啊”
言语间香曲见阿曼抬眸看了眼自己,话锋一转。
“说是不是那叶贱人欺负你了”
香曲说得咬牙切齿,阿曼看着自己身上伤痕,想起昨晚漓池对战,不经垂首一笑。
“他现在估计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吧”
一语莫名,愣得香曲搞不清楚状况间阁外叩声再起。
“三夫人”
声于同时阿曼抬手一拍香曲。
“去吧让他们进来”
香曲虽心疼阿曼,但主子命令不可违背,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开门,余下阿曼费力掀开锦被,从床上坐了起来。
其实山琥从漓池捞出她时,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她瞧山琥从她衣服兜里拿走了三角符,方才按兵不动。
眼下她回了屋,正想着可以休息一会儿,未料落葵前来竟是让自己前去奉茶,如此损招非叶悔不能施展。
不过既然落葵都说了是奉茶,而奉茶亦代表叶悔承认自己是他夫人,加之昨晚叶悔的怒极自招。
无论是对剑还是对她都是得偿所愿,所以奉完茶再回来休息亦不迟,思绪间阿曼由着进屋的落葵领至梳妆台。
一坐定,阿曼正想着奉茶之事,抬头就见镜内反射落葵招呼侍女端来碧水蓝瑱,寻着盘上精美绝伦的衣冠服饰。
阿曼心下一颤,只觉这一套加身没数十斤,简直愧对此物仅眼观便可知的价值连城,直让阿曼口水一噎。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说着,阿曼抬眸看向落葵,落葵解释道。
“禀三夫人,这是咱爷赏您的碧水蓝瑱”
“赏赏我”
“是呀咱爷说了昨晚三夫人服侍周到,所以赏三夫人这套碧水蓝瑱,让您今日穿去奉茶”
话音落下,阿曼看着侍女盘间贵重赏赐,银牙一咬,心下碎了口“死剑人你给我等着”,面上深吸缓呼。
“来吧”
一语壮士断腕,愣得落葵右眼一跳,一瞅阿曼浑身青肿,一念昨晚阿曼服侍叶悔后的侥幸存活,舔了舔唇安慰道。
“夫人你可真幸福啊你”
正说着,落葵被阿曼冷眸一瞥,赶紧闭嘴为阿曼穿衣打扮,奈何阿曼这颈脖与脸上青肿太过明显,落葵只得加重傅粉计量。
一来二去直至穿戴完成,阿曼一瞅镜中自己白如无常的诡异妆容,自个儿先是吓了一跳,一转头又将香曲唬得连退三步。
“主主主主,你”
惊恐间香曲转头一瞪落葵。
“你存心的吧你”
落葵被香曲一吼,再见阿曼看来,心脏“咯噔”一跳,她知道自己这粉也是过了量,可她又不能让阿曼以青肿见人。
如是两难下,落葵跪地一拜。
“三夫人赎罪,主要是三夫人你身上的”
闻得落葵欲言又止,阿曼擒着落葵偷瞄自己颈脖和脸颊的为难目光,心知落葵是在掩饰自己的伤痕,不经转头再瞧镜中自己。
虽说白是白了点
但绝对惊艳四座
既然叶悔要让她隆重登场
那她不如震惊全府
思已至此,阿曼扬唇一笑,低眸冲落葵道了声“好”,落葵双眸一眨,阿曼又补了一句“干得非常好”
一连两声道“好”,怵得落葵恍惚不明间右眼跳得厉害,心下总觉得哪里没对,抬眸对上阿曼。
“三夫”
“奉茶良辰不可误,走吧”
阿曼说完迈步走向阁外,临到香曲身前故意停顿,抬手一拍香曲,一记暗语“好好休息”,落入香曲耳中。
香曲微微一愣,末了目送阿曼远去后仰头朝房顶一望。
“你给姑奶奶麻溜的滚下来”
声于同时屋顶“咔呲”一响,下一秒山琥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没对,竟当真蹲下身顺着屋檐往阁内一滚。
只不过山琥体积过大,落下时砸中檀桌,扑了香曲一脸灰,气得香曲拳头一握,眼看就要揍上山琥,却不小心扯到背后伤处,痛得“哎呀”一声,愣得山琥赶紧道。
“姑奶奶,你让我滚,我滚了”
“我嘶”
“你还想怎样嘛”
山琥看着香曲疼,心里亦是委屈,毕竟香曲因他受伤,他自然过意不去,更何况他对香曲好像还不止是关心。
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挂念,以至于香曲眉峰一蹙、一扬,都让山琥忍不住跟着香曲有样学样。
由此两人神情同步间香曲以为山琥在取笑自己,抬脚一踢。
“你个臭老虎,你给我滚出去”
山琥被香曲揣个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地上也是来了脾气。
“滚就滚你可别后悔”
说完,山琥起身就往屋外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