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安静的房间内,阿曼被沅藏香盯得背脊发凉,又实在不想再提她与叶悔的争执,毕竟揭伤疤这种事,谁都会痛
更何况是自作多情
思绪间阿曼敛去心底落寞,故意抬了抬自己被沅藏香包扎的手。
“不如咱们先来说说这包扎”
闻得阿曼认真,沅藏香以为自己没处理好,赶紧检查包扎道。
“包包扎怎么了师父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或者”
“你教我”
一语突来,沅藏香歪头一愣。
“教教什么”
迎着沅藏香话中困惑,阿曼点了点手上纱布。
“包扎”
沅藏香瞧着阿曼落于纱布的指尖,眉峰一扬。
“师父你学这个干嘛”
“我增长学识”
阿曼话中一顿,沅藏香斜眸一瞅阿曼,恍然想起自家师兄的右手,心下一笑,看来她家师父这是准备学以治夫。
由此她作为徒弟,自得鼎师相助,可沅藏香转念叶悔所提的实战经验,琢磨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眼珠一转道。
“话说师父要不也给我长个见识”
寻着沅藏香眼底小算计,阿曼眉峰一扬。
“什么意思”
沅藏香往阿曼耳边一凑,“嘿嘿”一笑间唤了声“师父”道。
“我教师父包扎,师父教我刚刚那套梁上剑法如何”
声于同时沅藏香在阿曼眼前胡乱比划一通,末了反手一指屋顶。
“咱们来个相互学习如何呀”
话音落下,阿曼抬眸瞅了眼屋顶,低眸看向沅藏香,果然不愧是叶悔的师妹,这有来有往果真是商人气十足。
不过自家徒弟自家疼,徒弟要学,她作为师父自然得教,但沅藏香没有武学根基,所以她得想个适合沅藏香的实战套路。
否则强行为之,反而得不偿失,思绪间阿曼面上迟疑,落入沅藏香眼中,沅藏香唯恐阿曼不愿意,赶忙拉住阿曼。
“师父你就教教我嘛”
沅藏香一边说,一边摇,一想到今晚现身就被自家师父和师兄扔来丢去的云屿,忍不住偷偷瞄了两眼阿曼。
“师父我保证好好学”
说着,沅藏香念及自己护蛟恻隐心,一见阿曼看来,懦懦道。
“而且我说过我会向你们证明小屿儿的无辜,我实在不想自己还没证明前,小屿儿就先被你们给”
给活活打死了
后面的话,沅藏香没敢说,这临时起意的习武想法,也是因为她仗着自己在叶悔和阿曼心底的地位。
唯恐下次再有突发情况,自己好歹也能冲上去挡一挡,反观阿曼擒着沅藏香对云屿的维护,倒没兴趣再追问下去。
这云屿死得早不早,全在云屿作不作,不作不死这道理九州皆知,再者云屿若存心找死,别说叶悔不放过。
她都不可能无视,但沅藏香与云屿接触难免会有意外,不如学点一招制敌的近身巧计也好,由此阿曼点了点头道。
“好那就”
对于天水台,阿曼并不熟悉,所以话到一半,阿曼抬头望向院外。
“那就明日辰时此院”
“不师父我知道一个好去处”
此话一出,沅藏香见阿曼看来,继续道。
“华光台”
华光台顾名思义华耀九州、光照天下,乃天水台另一处绝美之地,尤其旭日东升之时,阳光普照,映衬天水瀑布。
那才是风靡九州的海天绝色,多年前沅藏香曾亲眼见过一次,而那次恰逢净世坛出,思已至此,沅藏香脱口而出。
“而且华光台位于天水最高位,毗邻望风阁,如今夏至来临,明早咱们若是运气好,指不定还能看到净世坛呢”
“净世坛”
阿曼反口一问,愣得沅藏香想起阿曼是第一次上天水台,解释道。
“啊就是俗话说得海市蜃楼”
一听海市蜃楼,阿曼琢磨着天水台四面环海,而海上蜃景本就夏季多发,并非什么稀奇事,于是阿曼随口一应。
“好,那就明早华光台”
说完,阿曼念及自己前来百香苑的真正目的,从怀中拿出衍骨粉。
“这是六天份量,有劳徒弟了”
沅藏香看着阿曼递来的衍骨粉,想到师兄今早被烫至破口大骂,便忍不住朝阿曼身边靠了靠,惹得阿曼眉峰一扬。
“怎么了”
“那个师父啊”
闻得沅藏香迟疑,阿曼见沅藏香又朝自己身边瞅了瞅。
“香香这是”
“师父,你可别玩师兄了你不知道五姐姐今天都被师兄”
沅藏香话到一半,抬眸看向阿曼。
“都被师兄责骂了”
闻得沅藏香为难,阿曼回念月狐山门前对自己的横眉竖眼,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关于月狐的结果,她早就心知肚明。
可叶悔没喝衍骨散还能保持元神肉身,证明她的梵丹确实有效,如是一来,阿曼念及心底计划,凑近沅藏香耳边道。
“好不过徒儿熬好药,得交由我来送”
言语间阿曼从腰间百宝囊内取出一个白玉碗交给沅藏香。
“用这个碗”
话中嘱咐,沅藏香接过白玉碗。
“这碗”
寻着碗底叶字纹刻,沅藏香双眸一眨,转头对上阿曼间想起阿曼今早被月狐夺走的药,当即一副我懂的咧嘴一笑。
“师父放心,献殷勤这种事,徒儿一定给师父攒着,谁都别想抢”
四目相对,阿曼心下一呵
是啊
这送死的事
徒儿就是不攒
也不会有人跟你师父我抢
不过这白玉碗是她儿时从宗内藏宝阁翻出的宝贝,单看表面并无特殊,可内里乾坤却能于转瞬之间更换碗中汤药。
所以她儿时每每逃药都靠这宝贝偷梁换柱,思已至此,阿曼见窗外天色已过子时,抬臂往沅藏香眼前一放。
“那徒弟请吧”
阿曼话转之前,沅藏香想起明日早课,麻溜的开始包扎讲学,一来二去,阿曼按照沅藏香所授完成了第一个包扎。
“想不到一个包扎居然能有这么多细节”
“那可不这包扎看似简单实则融汇了医者的实践与智慧”
这一点,沅藏香说得认真,她从小跟随沅崇云游行医,深知医者不宜,而行医救世绝非高谈阔论,稍有不慎便会赔掉自己。
如他的父亲沅崇,思绪间沅藏香眸光一沉,瞧得阿曼心下一疼道。文網
“当然”
应声间阿曼见沅藏香看向自己,又点头肯定。
“医者善心广济天下,救人如佛岂会简单为师平生最敬医师”
字字珠玑,不经是阿曼对药师一族的钦佩,更是她对沅崇的敬重与怀念,直让沅藏香闻言憋不住鼻子一酸。
“师师父”
眼看沅藏香就要化身嘤嘤怪,阿曼赶紧拍了拍沅藏香的小脑袋。
“好了,你早点儿休息”
沅藏香被阿曼突然卡了剧情,一时懵逼的歪头愣道。
“那那师父,你去哪”
“我”
顺着沅藏香问话,阿曼抬眸看了眼屋顶房梁,其实她原打算在百香苑将就一晚,可依照房梁如今惨状,怕是再难承受她的体重。
由此,阿曼低眸回视沅藏香。
“为师去献殷勤”
说罢,阿曼朝沅藏香挥了挥手,迈步向朝天阁行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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