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声落,山景四周静如止水。
涵虚一感叶上秋紧盯自己后脑勺的目光,下意识往前一迈,果不其然,一抬脚,叶上秋又来一句“站住”
惊得涵虚木讷转头。
“你都知道了”
突来一语,叶上秋扬眉一愣。
“我知知道什么”
四目相对,涵虚想起叶上秋一连两声站住,口水一噎。
“你你不知道,你叫我站住干嘛”
要知道站住可是兔狲的别称,可偏偏叶上秋真不知道。
“不是我知道或不知道,跟我叫你站住或不站住,有关系吗”
“诶你知道或不知道当然跟你叫我站住有关系啊”
前者代表身份暴露我逃命,后者说明我掩藏甚好咱继续,这命悬一线,事关生死的大事,怎么就没关系了啊
想着,涵虚一鼓作气。
“你就直接说你叫我站住,是不是你知”
“我知你个大头猫啊”
方怜一拳揍上涵虚。
“你先给本鱼闭嘴”
声于同时“喵呜”一声惨叫,瘆得叶上秋抬臂一挡,寻着涵虚脸上新鲜出炉的黑眼圈,闻得方怜抬手一指自己。
“我拜托你们俩关爱下本鱼,成吗”
说着,方怜反手再指涵虚。
“你们俩站来知去,知来站去,到底还让不让本鱼活了啊”
涵虚看着方怜直指自己鼻尖的手,一感右眼疼到扎心的痛。
“我,不,明明就是他叫我站”
满腹委屈,方怜瞅了眼叶上秋,低眸再望涵虚。
“他叫你站住你就站住啊你是那么没脾气的喵喵吗”
“我”
“他说站住,你就不能跑吗”
一语咋呼,乍一听似乎还有点道理
于是乎叶上秋一见涵虚开溜,再唤“站住”时涵虚一路跑出了兔狲史上最快速度,以至于奔进食坊时差点撞翻了商枝。
“你”
又一记灵魂盯视,涵虚见商枝紧盯自己,心下咚咚直跳。
“我”
“你,你的右眼”
商枝说着正准备抬手示意,不想手一抬却正好对上涵虚背后迎面而来的顾少辰,愣得脱口而出。
“哎哟我去咋又来个黑人”
黑非黑、实在黑,商枝擒着顾少辰布满墨汁的娃娃脸上,左眼乌黑尤其出众,不经反手一拍涵虚。
“你看你俩成双了啊”
涵虚闻言一愣,抬眸对上顾少辰,一时视线交织,两人百感交集。
若涵虚是自找死路,那顾少辰纯属死里逃生,一想到他那颗快被叶悔与阿曼掷成塞子的八卦心,顾少辰就瑟瑟发抖。
之前他本是想上梁偷窥,奈何器械阁的屋顶超出了他的跳跃极限,所以他只能辗转屋后爬窗,本来他看得好好的。
谁料他师父突然跟阿曼吵了起来。
其实夫妻吵架原也没什么,关键这两口子吵归吵,竟还直接上了手,这上手就罢了偏偏他俩还扔笔
要扔笔也行
可能不能不要都扔他啊
到头来那两口子屁事没有,他反被砸得鼻青脸肿,可最让他最迷惑的是他明明看到阿曼的拳头杀向师傅
不想最后却亲青上了他的左眼
想着,顾少辰暗暗叹了口气。
“哎”
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顾少辰的叹声唤起涵虚共鸣,两人对视一眼,再声一叹,一来二去,这两人倒是配合默契。
商枝脸色一黑,一把拉过涵虚。
“我说人家是被师父打,你又是干嘛”
涵虚转头一瞅商枝,摆了摆头。
“这年头猫不如鱼啊”
说着,涵虚起身就走,毕竟他昨晚将风藤的元灵给了花水月,自然得避避嫌,反观商枝从花水月听到通道一事。
倒是想起前日,他跟花水月在通道逮住涵虚的事,如今闻得涵虚言鱼,再看涵虚那乌黑发亮的右眼圈,憋笑道。
“好了不就黑个眼吗”
“我”
“你前日不还笑我脸上鞋印吗”
说不上是安慰还是调侃,涵虚撇了撇嘴,惹得商枝悄悄道。
“明儿我有宝贝”
涵虚神情一正。
“什么宝贝”
“惜春酿”
说着,商枝朝涵虚眨了下右眼。
“你不是最喜欢喝酒吗明日我爹寿宴,咱俩喝个够啊”
虽是借花献佛,但商枝从上次喝酒败给涵虚就一直耿耿于怀,眼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自然得扳回一城。
何况他为此还专门提前找沅藏香讨了解酒丸,这次一定得赢,如是一来,涵虚擒着商枝眼底势在必得。
想起自己曾在昱晖城偷食过境世祖昱天赐予文渊的千秋酝,所以对惜春酿有所了解,由此涵虚随思一问。
“那这酒可是月谷主明日带来”
“不五夫人明日不在,所以昨晚就将惜春酿给了我”文網
商枝意在提醒酒管够,偏偏涵虚默及方怜没说完的“月”字,转念方怜出发的子时,不动声色的看向商枝。
“那月谷主可是”
“是什么是是惜春酿就对了”
商枝反口一怼,愣得涵虚尬然间,商枝未免涵虚又找托词,拉着涵虚入内堂检查布膳情况。
余下顾少辰被晾了半天,只觉自己如今妥妥一孤儿,师父不爱、师娘乱揍,可真是乍暖还寒,凄凄惨惨戚戚
无处不可怜琢磨间顾少辰垂首一叹,一抬头就撞上迎面走来的叶悔与阿曼,吓得精神一振,磕碜一语。
“哟啊师师师,师父”
嵌着惊慌的后怕,愣得叶悔眉峰一蹙。
“你”
寻着顾少辰一脸墨汁外加右眼肿亮,叶悔想起阿曼最后那一拳隔山打牛石头,不经低眸看向阿曼。
“你看我就说他得先形后意吧”
说完,叶悔难得憋不住笑的连咳数声。
“这小子见了我,反射弧都那么长,若换作别人,怕不是都被别人砍成渣了,才知道反抗”
闻得叶悔话转之前,阿曼瞥了眼顾少辰,刚在器械阁内她与叶悔争执顾少辰是先形还是先意,不料顾少辰恰好出现。
所以他俩将计就计,探顾少辰的应变能力,结果她高估了顾少辰的反应,而叶悔又没加以阻拦,如今再见顾少辰鼻青脸肿。
阿曼也差点没憋住笑道。
“爷慧眼识珠说得对”
“那小三陪爷吃饭去”
叶悔顺势一接,阿曼偏头看了眼内堂,寻着堂间足以容纳十余人的楠木圆桌,阿曼眼珠一转,回眸看向叶悔。
“不过妾要在坐在爷的身边”
四目相对,叶悔知道阿曼在盘算云屿,扬唇一笑。
“必须啊否则爷这心不踏实”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