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阿曼将谛心经往怀内一揣,双手于胸前顺势画圈,一簇赤金焰爆发,随阿曼反手一推,灼燃风中卷刃。
霎时纸卷扬尘黑白交织,其上火芯,辉映阿曼眼底寒光,掀起阿曼眸中杀意,阿曼双拳一握,巡视阁内一圈。
咯吱
突来一响,阿曼一感风声变化,抬眸一盯窗外,还未来得及确认情况,地面忽的一震,下一秒地上古卷腾空而起。
尽数于空中交织,卷卷相连笼罩阿曼,阿曼寻着卷纸连接成笼,犹如一个纸糊灯笼将她网罗其中,若她再笼中点火
岂不成了灯笼火中烧
自己烤自己
她可不要做烛芯
如是自生火自灭,阿曼转念谛心经所著散尽复来,眸光一沉间擒着头顶出口即将闭合,纵身一跃。
一出笼口,阿曼本欲来个从外烧内,却被笼外另一层卷笼截住,反噬坠地,如是层层包裹,宛若含苞待放的千层纸莲。
而阿曼置身莲芯,一眼望去,妥妥笼中笼的既视感,直让阿曼眉峰一蹙,这风驭万卷叠加成囚,岂能至少四阶以上。
她若要冲破困局,唯有解开囚笼,可囚笼由风驱使,风不同于肉搏实拳,无形无实无可擒拿,但风可纵火
这倒成了阿曼的解围之机
不过强攻不宜,思绪间阿曼低眸看了眼掌心灼燃的赤金焰,既然不得强攻,那她就试试贱夫的招
看看贱夫是否笔赋其实
由此阿曼双臂一抬,挥手间甩出赤金焰,焰火一出,似仙女散花,飞射千万火芯,点点赤金瞬破笼壁。
一时屋内火光四溢,譬如萤火乱窜。
窗边燕无珩擒着笼壁呈万千漏点,双眸一眯间反手一握,擒风同时转手一掷,瞬时狂风再起,掀起燕无珩衣发。
席卷冲出纸笼的火芯,搅得阁内置物噼啪作响,闻得笼中阿曼嘴角一勾,反正她看不见,自然越乱越好。
这样她才能在收回时吸引更多外力,万众归一,冲破囚笼困境。jujiáy
思已至此,阿曼一点眉心,引出金焰间右手一握,持焰绕身一挥,掷散金焰同时阿曼左手一抬,一感笼外置物腾空。
阿曼双手结印,召应外部焰火汇聚间落手为拳,一觉融合的赤金焰燃烬囚笼刹那,阿曼一冲而出,一拳揍上窗前燕无珩。
电光火石,燕无珩偏头一躲,转身便朝阿曼背后扔出风刃,风刃“唰”的刮破阿曼后背,飞溅腥红,落下一道血痕。
疼痛上涌,刺激阿曼猛坠入地,闷吭一声,她以前就听过五行天能,金木水火土即风火雷电雨,其中雷电为紫晶永恒。
其次火即沙华绝焰,雨便是龙神之召。
而风便是她眼前这位燕无珩,只可惜燕无珩佩戴面具,她看不到燕无珩的容颜,但九州能有此能者非仙界莫属。
由此阿曼默及燕无珩今日对自己的临危相救,一念燕无珩背后的文渊,一咬牙,抬眸盯向半空悬浮的燕无珩。
视线交织,燕无珩脚下一跃,右手擒风化剑直击阿曼心脏,阿曼见此往后一退,撞上书架退无可退之际右手一抬。
嘭
一股源于紫玉镯的阻力,瞬间弹飞燕无珩逼上阿曼的风刃,反噬燕无珩落地间连退数步,险些摔倒在地。
局势急变,燕无珩一盯阿曼腕间紫玉镯,闻得玉镯叮铃作响,不经神情一僵,他的控风之能无人能及。
而能反噬他风刃的奇物,世间唯有紫魔晶,如是一来,燕无珩想起数百年前叶璨以魂力炼制的共魂,眸光一沉。
反观阿曼瞧着救下自己性命的紫玉镯,打心眼里感谢了下她家贱夫,想不到贱夫送的损物,关键时刻居然还能保她命
虽说她知道叶悔不会那么好心
但就事论事,刚刚确实是这枚紫玉镯替她挡了一劫,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燕无珩全然不同文渊往昔派来的间谍。
不仅本事一流连套路都高于寻常,而且燕无珩似乎并不怕伤及自己得罪文渊,可见燕无珩在文渊心底非同一般。
思绪间阿曼擒着燕无珩盯视紫玉镯的眼底寒光,转念白忘忧之前对紫玉镯的关注,常言无风不起浪,这风都来了,她自得借风行势,何况这样的人一般不会出现,一出现必有深意。
于是阿曼随意道。
“阁下似乎对我这镯子很感兴趣啊”
闻得阿曼开口,燕无珩摇头一笑。
“不”
说着,燕无珩低眸迎上阿曼。
“我是好奇像曼城主这样的睿智佳人,怎会愿意为他人做嫁衣”
一语别意,阿曼寻得燕无珩眼底显露的错愕与不屑,眉峰一扬。
“怎么说”
闻言,燕无珩见阿曼故意抬了抬右手,反手一指腕上紫玉镯。
“此镯名曰共魂”
之前燕无珩还琢磨着如何说服阿曼归顺文渊,眼下叶璨的共魂一出,倒是给了燕无珩难得的机会。
由此阿曼闻得共魂,下意识道。
“这名字不错”
“确实”
燕无珩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末了一边说,一边走向阿曼。
“而且它的效果也不错”
阿曼闻言一愣,见燕无珩行至身前,蹲身平视自己,不经问道。
“比如”
“噬魂供己”
四目相对,燕无珩字字坚定,阿曼眉峰一蹙。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你之命,换他人存活,这镯子除了其主无人可取,除非另有魂灵取代,简而言之”
后面的话,燕无珩不说,阿曼亦心知肚明,不过替死鬼,她不是想过叶悔会杀她,只是没料到叶悔早就落了主意。
而今燕无珩一语道破,直让阿曼想起叶悔的邀请她前往净世坛的计划,叶悔从不轻易与人合作,眼下能请她入局。
怕是已经猜到了净世坛上有九歌,然九歌与她的关系,叶悔心知肚明,所以叶悔的替嫁无疑是送她先去一探究竟。
倘若真是九歌,叶悔这一枚紫玉镯,不仅能灭了她夺回灵柩,又能用她压制九歌,顺势收回紫晶环芯。
这番一举两得,令阿曼回念叶悔对她突然转换的温柔,心下猝然一疼,想起玄芬曾问过她的值不值得。
心底泛滥五味杂陈,既然贱夫那么想她死,那她就遂了愿贱夫的愿,反正不死不生,至于生的办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