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成谶,青山君擒着叶上秋话中肯定,既不承认也不否定,毕竟卦由他起,但今儿这卦,他直觉有问题。
于是青山君话锋一转。
“话说这阿曼就是曼嬅的重生吧”
叶上秋闻言一愣,点头一应。
“团哥儿正解”
方才青山君卜卦,卦下沙华尽生,这沙华乃梵天圣花,世间唯曼嬅独有,传闻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便是曼嬅的法相。
而今叶上秋刻意“当初”,直让青山君回念叶悔叶璨往昔婚宴之乱,倘若他的卦没错,赤莲与阿曼不是同一人
那结果也不该是空
而是否签
何况叶璨的婚宴之乱就是阿曼曼嬅剑指赤莲造成,这波刻意针对的抢亲戏码,若曼嬅是叶璨遇见的赤莲
那婚宴上的“赤莲”又是谁
来回一念,青山君低眸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卦筒,寻着筒边残留的沙华焰迹,忽的想起首任境世祖前往三川途的往事。
数百年前浮华境初始,六道归处皆在忘流川,忘流川由鬼兰芙瑶管辖,对浮华境举足轻重,由此首任境世祖为保芙瑶。
不惜亲携芙瑶面见西佛,可不知为何,芙瑶自见西佛后便突然隐世不出,一时九州魂灵不得归处,反噬人间祸乱众生。
首任境世祖不得已前往万佛寺寻西佛,自梵天圣经内求得一花种,至此首任境世祖携花种前往三川途,这花便是沙华
沙华绽放虽旷世绝美,但
“你家爷可知世有双生的沙华传说”
青山君忽来一语,叶上秋不经一愣。
“双双生”
若只是双生,叶上秋倒听过不少,毕竟双胞胎并非稀奇事,如今青山君言及“沙华”,倒是让叶上秋瞅了眼卦筒道。
“团哥儿是说曼嬅”
不可置否,青山君点了点头。
“对数百年前魂乱大地,首任境世祖在三川途落下一花种,其花瑰丽如希望莅临大地,赋予众生六动十八相,只不过”
“不过什么”
迎着叶上秋眼底慎重,青山君呡了呡唇,继续道。
“只不过花开两岸,一半瑰丽,一半白森,前者是曼嬅,后者”
话到一半,青山君故意一顿,惹得叶上秋回念自己此来目的,以及叶悔对阿曼的迟疑不定,眉峰一蹙。
“所以您的意思这阿曼与赤莲是双生”
“否则曼嬅为何要杀赤莲”
青山君没有正面回应,但话下之意不言而语,令叶上秋回念当年叶璨大婚,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
当年曼嬅弃城不顾,一路直奔婚宴,结果到了宴上,却只是针对赤莲,如是一来,叶上秋疑惑道。
“可,可曼嬅为何要杀赤莲”
“命中克心”
一语中的,叶上秋反口一问。
“什么意思”
“天地阴阳不可分,黑白对立本共存,若曼嬅赋予苍生六动十八相是希望,那赤莲作为曼嬅的对立面便是毁灭”
青山君说得平静,心里亦如所想,这能量守恒为力量博弈的平衡之道,曼嬅能赋予多少,赤莲便可毁灭殆尽。
反之叶上秋念及曼嬅婚宴上的一剑穿心,不经心下一沉,若按青山君所言,曼嬅此举是为灭杀赤莲
那席间致命一击,曼嬅的目的已经达到,可曼嬅却不顾天雷火劫,从大火中救出他家爷,更抱着他家爷烬灭归墟。
如是生死相随
叶上秋思来想去,忍不住道。
“既如此,曼嬅得逞后又为何愿意用禁术救我家爷何况”文網
言语间叶上秋见青山君看向自己,呡了呡唇又道。
“何况曼嬅为此不仅丢了月煌,更是重生成魔,关键还带着我家爷不朽身化成的灵柩,你”
“万一她的目的不止是赤莲呢”
声于同时青山君望向屋内随卦衍生的星空万象,繁星点点,辉映中心最亮的紫帝星,瞧得青山君不由得沉了眸光。
自古帝星临世,衍九州大地,紫魔晶作为浮华境内唯一源晶石,不仅是紫帝星的象征,亦是浮华境的初生源头。
关于这一点,不但首任境世祖清楚,西佛更心知肚明,倘若曼嬅的出现,会有害于紫魔晶,纵使西佛恍惚不在意。
首任境世祖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浮华境因此毁于一旦,由此青山君越想越困惑,越不解便越觉得自己的卦有问题。
而叶上秋擒着青山君话中疑点,回念赤莲与他家爷在抚州的相遇过往,沧海一战,两人患难共情、生死相护。
所以赤莲不可能对爷不忠,换言之赤莲既是曼嬅的命中克心,若赤莲有毁境之能,难道
曼嬅想借用赤莲解决爷
然后得到紫魔晶
如此曼嬅重生魔族正好先入为主,手持灵柩又能限制他家爷的元神,而他家爷一旦踏入净世坛,无疑囚徒困境。
这番一想,叶上秋眸光一凝,看样子他得尽快赶回才行,否则爷上了贼船,可就不好玩了
思已至此,叶上秋回视青山君。
“谢团哥儿提醒,待我回去必如实禀明爷”
闻言,青山君眉峰一扬。
“也对小璨璨脑袋比我转得快”
青山君说着端杯饮了口茶,叶悔置身其中,定然比他更能察觉疑点,只不过前任境世主种花威石的匪夷所思。
着实让青山君思来想去,面上困惑,落入叶上秋眼中,叶上秋瞧着青山君再观卦筒,下意识抬眸望了眼空中悬浮星辰。
寻得星辰耀目,各自沉浮,叶上秋似观得人生百态,生老病死譬如星辰摇曳,明暗一瞬皆是博弈,身不由己尽在其中。
沉呤间叶上秋敛去对青山君观卦的疑惑,琢磨着反正见了爷,爷自然有分晓,但眼下他还有个疑惑需要青山君解答。
于是叶上秋看向青山君。
“团哥儿,我还有个问题请教你”
青山君闻言低眸对上叶上秋,放下茶杯同时扬了扬下巴道。
“你说”
“站住是什么意思”
不怪叶上秋突然提及,主要涵虚上次闻及站住的反应,让叶上秋没法忽视,如今得见青山君,叶上秋自得问个清楚。
反观青山君一听,眉峰一蹙。
“站住”
“对”
叶上秋见青山君满眸不解,恍然一悟的往前一走,随后一站定。
“我说得站住不是站定这个行为,而是像极了某种称呼或别名”
闻得叶上秋解释,青山君噘了噘嘴。
“那你说的应该是数百年前荒芜沙漠的一种灵兽,名唤兔狲”
“”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