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数百年前沧海一战,他得遇赤莲,之后月煌覆灭,曼嬅毁他婚宴,如是辗转尽在赤莲与曼嬅。
而今这两者为双生关系,叶悔想起梦里红衣女子祭出的半颗莲心,女子交易之处沙华遍地,沙华乃月煌城象征。
百年前月煌覆灭,如今净世坛闻世,映衬文渊给阿曼建造的亡灵城,城内还有九歌与他的紫晶魔芯
当初西佛从他手里收走紫晶魔芯,之后紫晶魔芯却随九歌出现在净世坛,若说这与曼嬅无关,纯属天方夜谭。
正因如此,他才更怀疑曼嬅抗衡昱天的理由,曼嬅身为九州一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非曼嬅想要推翻昱天
否则昱天不会赶尽杀绝
可他身上究竟有何秘密能让曼嬅不惜一切,亦要与昱天殊死一搏,如上困惑交织,叶悔默及接下来的净世坛。
看来这趟净世行会比他想象更加有趣
思已至此,叶悔低眸看向阿曼。
寻着阿曼沉溺梦境的眉峰紧蹙,叶悔抬手欲探,未料手刚触及阿曼脸颊,一记钻心刺疼,顺达叶悔心底。
叶悔神情一僵,盯视阿曼的瞳孔闪现一抹寒戾,瞧得商枝一瞅阿曼身上被叶悔触发的护体,脱口而出。
“犰蓬九州第一防甲”
商枝说着又往一探。
“三夫人岂会有文渊”
声于同时商枝右眼一跳,一转头,对上叶悔寒眸,怵得心吓一颤。
“爷,我”
“想来我对小三还是不够尽心啊”
反话正说嵌着惋惜,却让商枝原是右眼跳,眼下直成背脊发凉,常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家夫人谁看护。
这阿曼既是他家爷的妾,文渊无事献亲情,摆明了阿曼与文渊暗中有勾结,如是事实呈现眼帘,他家爷
越想越渗心的商枝呡了呡唇道。
“爷,依我看”
“看来人家是怕我保护不周”
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犰蓬作为九州第一防甲,其作用仅会在日常,反之文渊提醒阿曼四灵胆汁又准备净世坛。
坛上,文渊必定给他也备了份大礼,至于大礼轻重,这犰蓬便是应征,既然文渊那么顾念保护曼嬅
那他倒要看看文渊能否从他手下抢走阿曼曼嬅的命
到底曼嬅死不死,在他一念之间
可在这之前,他不能打草惊蛇,毕竟他还得从阿曼身上夺回灵柩,他说过阿曼若是她,他必诚心相待,若不是
叶悔转眸看向商枝。
“上次月狐带回的鵹羽,可有交给你师兄”
话锋一转,商枝原还在想犰蓬,如今叶悔一问,商枝忙敛绪一应。
“还还未”
说着,商枝唯恐叶悔嫌自己效率低,赶紧又一解释。
“这,这不是因为梨妍嘛”
提到梨妍,叶悔不经想起商枝于荣寿殿前的指鹿为马,低眸瞅了眼商枝怀中狸丹,抬眸间叶悔眉峰一扬。
“所以那白玉耳环送了”
白玉耳坠上有叶悔的紫魔息,如今没了,叶悔自然能感觉到,反观商枝一念白玉耳坠是叶悔赐予,不经咬了咬唇。
“爷,我”
“想不到你还挺喜欢她啊”
一语未落,一语再起,叶悔擒着商枝眸光一颤,偏头一“啧”。
“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就是喜欢,这点你得跟叶上秋好好学学”
说着,叶悔默及叶上秋即将返程,届时青山君的卦,自会替他应征疑惑,至于血咒亦该有人去探个风。
于是叶悔抬手一拍商枝。
“当然你可不能学叶上秋动不动就让喜欢的人等上个千百年”
这话叶悔说来惭愧,当年叶上秋因他与玄芬分开,暂不论曼嬅与他的恩怨,这玄芬与叶上秋的感情,确实毋庸置疑。
如是一来,商枝默及叶悔话中调侃千年,心下隐隐一疼。
对啊
他咋忘了他是人
人哪有千年万年可等待
想着,商枝一瞅叶悔。
“瞧爷说得,我是人又不是魇”
言语间商枝念着梨妍,垂首再道。
“她能活百年,我可活不到上千”
“那修成道神不就成了吗”
叶悔随口一应,商枝猛一抬头。
“爷”
“这道宗七阶,你如今已是三阶有二,接下来天道合一有何难”
四目相对,叶悔落指轻点商枝怀渊出现西海岸的举动,眸光一沉。
“怎么没信心”
商枝闻言一愣。
“我”
其实单为道宗,商枝不会退缩。
但狸丹不过开端,而要将狸丹与千灯尺融合,则需入境归一,这境中万千幻象,皆是千灯尺过往所吸收的众生怨念。
其内便有他心底所存过往,由此商枝面上闪躲,瞧得叶悔反指一叩,“嘭”的砸上商枝额头青包,痛得商枝闷吭一声。
“爷”
“别方”
叶悔对上商枝满眸哀怨,又一笑。
“毕竟来日方长”
前后一接,商枝双眸一眨,逗得叶悔垂首凑近商枝耳伴。
“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求我救你”
寻得商枝一愣,叶悔再道。
“你说过你要活着”
一语深长,掀起商枝梦境所见,那梦中绝望与祈求,历历在目致使商枝浑身一颤,转头对上叶悔,启齿欲言又止。
“爷,我,我”
“世间生死轮回不过优胜劣汰”
说着,叶悔再次拍上商枝肩胛。
“谁的人生一定是白,谁又能妄言毫无过错这道门八卦阴阳两仪不也是黑白交错何况没有黑暗,何来光明”
言语间叶悔一感商枝双拳紧握带起的肩胛颤动,不经撇嘴一笑。
“永远别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因何而来,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活”
一笑入心,商枝反手握上叶悔。
“爷”
迎着商枝眼底懵懂,叶悔神情一正,直视商枝一字一字道。
“小吱,当你明白自己为何而活,你便找到了自己活着的意义”
话音落下,商枝顺着叶悔目光,低眸看向怀中狸丹,想起梨渲为了梨妍而牺牲的义无反顾,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
没有人不想活
一个人活着的意义,便是一个人存在的价值,有的人天生贵胄位于九天之上,然有的人生来卑贱,低微如尘埃。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
而活着便是应征自己存在的价值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