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当然,梨妍说得绘声绘色,反观竹栗擒着梨妍握起的拳头,一念阿曼那乍呼上头的力拳,不经口水一噎。
“咕噜”声起,梨妍趁机再道。
“再说我是谁啊”
说着,梨妍反手一指自己。
“我可是狸族少主,将来的狸族主,岂会给人做妾”
梨妍可没忘叶悔唤阿曼小三。
何况小三这名听起来就不简单,毕竟简单的人,谁做小三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能找小三的人。
定然鬼名堂多,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常言越艳的蘑菇越毒,如是想来,梨妍寻得竹栗看向自己,噘嘴道。
“所以我至少得是明媒正娶的夫人”
梨妍说得头头是道,竹栗闻得垂首斟酌。
“可那小吱,我看”
“看起来就很不错”
一语截胡,梨妍本就有心商枝,自然见不得竹栗说商枝坏话,关键商枝就是鬼先生,只不过竹栗鼠眼不识泰山。
而爷爷就是因为玄门道宗才会神情突变,最重要的是爷爷比她聪明善辨,更不可能没看出商枝的身份。
由此爷爷明知故为,还让她与竹栗陪商枝前来天水台,绝非只为庆贺商老的寿辰,思绪间梨妍低眸再望白玉耳坠。
“而且你看这白玉耳坠,通体皓洁无一丝杂质,一看就是上乘隗玉,你说能拿住这样宝贝的人,岂会差”
总归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梨妍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就是心底疑惑愈加沉淀,白玉耳坠是她姑姑梨云的贴身饰物,亦是姑姑送给秋无极的定情之诺。
当年姑姑离世,落定爷爷心结,如今此物却由商枝交给她,这因果承继的物归原主,令梨妍想起临行前爷爷的催促与不舍。
爷爷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眼下爷爷明明知道商枝的身份,却依旧将她与竹栗交给商枝,足可见爷爷一定有大事瞒着她
否则为何支走她
思绪间梨妍猝然起身,掀翻凳子“噗通”一坠,嘭声回响,唤醒沉思的竹栗,竹栗一见梨妍紧张,忙道。
“阿梨,你”
咻
一记锐芒穿透窗户,瞬灭屋内烛光,一时房间漆黑如幕,梨妍反手将竹栗护至身后,下一秒地面荧光幻现。
梨妍一感光中狸气,眉峰一蹙。
“谁”
话音落下,梨妍觅得荧光内走出的狸妖,拉着竹栗又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与迟疑,落入伪装成狸妖的柳金娄眼中。
柳金娄擒着梨妍眼底打量,再观其身后紧盯自己的竹栗,默及希仙临走前的嘱咐,柳金娄想起之前她在阁外发现的狸妖。
那狸妖身上所携冥气,她一感便知,而希仙明里吩咐自己跟踪梨妍,实则绝非表象那般简单,毕竟希仙本身就不寻常。
所以她杀了狸妖,才有了现在的取而代之,眼下面对梨妍询问,柳金娄一觉狸妖体内剩余的执念,眼珠一转,顺应其意。
“小姐,不好了”
话中急迫,柳金娄张口既来,掀起梨妍方才思绪间落下的担忧,使得梨妍来不及深思,迈步迎上柳金娄,启齿就道。
“怎么了”
“梨老,他,他被抓起来了”
柳金娄本就随狸灵执念而言,不过顺手牵羊的事,自然演得毫无破绽,反观梨妍被柳金娄戳中心事,一把握上柳金娄。
“快快带我去见爷爷”
峰回路转,竹栗还没来得及深究,便见梨妍拉着柳金娄就走,只得顺手化了片留言的竹简放到桌上,之后咬牙跟了上去。
毕竟事关梨老,他责无旁贷。
一来二去,竹栗与梨妍随柳金娄赶回狸村。
狸族自浮华境初始而存,栖息河畔,善修渠建道,为蛟龙祖龙霄收于麾下,因其性胆小,故始终存于狸村,鲜少对外交流。
此时狸村上空乌云密布,云层之下鬼鸦飞旋成圈,一双双血红瞳孔直盯地面之上,尸堆之中四目相对的两人。
呼呼呼
夜风嵌着刺心血味,掀起梨渲眸中哀默。
梨渲环视脚边死去的族人,想起一刻前惨绝人寰的屠村杀戮,心痛如绞间用力握紧双拳,抬眸看向辛月,咬牙道。
“想不到来的人是你”
梨渲原本以为陌玉衡会亲自出手,没曾想陌玉衡竟会借刀杀人,如是一来,梨渲话中匪夷,闻得辛月眉峰一扬。
“难不成梨老在等别人”
辛月言下试探,梨渲扬唇一笑。
“有区别吗”
说着,梨渲瞥过辛月。
“乌合之众,谁来都一样”
一语绯然,道尽梨渲心底鄙视。
这辛月乃继鬼兰芙瑶后第二任花圣,而花本为美好圣洁之物,奈何人各有志,神存善恶,当年他狸族授命蛟龙祖云霄。
为蛟兵开造通往北冥川的暗道,其中就有辛月所在的碧华谷,由此亲眼见证辛月为嫁白决明,不惜亲手杀了自家亲姐。
如是血清不认的本性恶毒,直让梨渲擒着辛月那张倾城之容,心下一“呸”,面上就着过往鄙视,冷笑继续。
“只是老朽没想到,这高高在上的冥后竟也会给他人做刀使”
话中调侃,辛月知道梨渲说的是陌玉衡,但一想到自己那重伤不醒的儿子白陵游,辛月气不过,抬手一指梨渲。
“梨渲你伤吾儿这笔账同谁都无关”
为人之母护子天性,凡事都可掂量,唯独伤她儿子不容挣扎,当初她费尽心思嫁给白决明,并不是因为有多喜欢白决明。
而是纵观数百年前浮华境九州九雄。
天爻宗叶璨不可招惹,昱晖城文渊心仪曼嬅,这九天城黎天擎与山海川山魁又是妻管严,剩下沧海之主邢将离不近女色。
由此唯有星瑶顾兰山、四象城柳星亢与北冥川白决明供她选择,然顾兰山固本守元、知足常乐,这远不能满足她的野心。
可柳星亢已娶妖后,她堂堂花圣岂能给人做妾,所以只有白决明尚未娶妻又雄心满志,即便白决明婚后处处留情。
只要不动摇她的地位,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偏偏今日梨渲伤了她的宝贝儿子,试问一个母亲岂能坐视不管
纵使她这局是文渊的手中刀又如何
凡能达成目的,一切皆可忽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