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山贼与长宁县守军交手一夜。
城中人心惶惶。
直到黎明时分,城外喊杀之声才渐渐弱了下去。
长宁县守军眼看着四方荡山贼从容离去,一个个原本胸腔中憋着的最后一口气泄了之后,便都一下子躺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不多时,长宁县中大小事务就在县令的调度以及县城之中几大家族的协助之下,有条不紊的展开。
唯独钱家一直紧锁大门,等到长宁县中的大小事务都已经稳定下来。
才有人行色匆匆的快步朝着县令府的方向走去。
不到半日时间。
钱家家主钱玉龙,钱家少主钱向道两人遇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宁县。
与这消息一道传来的,还有英明神武的县令大人已经设伏,将此前荡山贼悄然送进长宁县城中的钉子尽数拔除的消息。
于是,荡山贼为了搅乱长宁县城,暗地里刺杀长宁县中的大人物,但是还没等他们的阴谋彻底成功,就已经被县令程泰消弭无形的事迹很快就成了稳定长宁县民心的一记强心针。
之后便是干脆利落的午后问斩。
接连斩杀了二十几人。
一时间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这二十人皆是曾经在长宁县中搅乱治安的地痞恶霸。
他们敢横行霸道,自然是因为背后有人支持。
如今被连根拔起,明眼人都很清楚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含义。
因为这些恶霸,原本站在他们背后的,无一例外都是钱家。
“定爷,你是没去看,好家伙,那杀头的场面是真的壮观咱程大人是真厉害啊”
“我以前都一直没有看出来,程大人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没想到,这老家伙确实隐藏的够深,到了现如今真遇到了事情之后,才展露了雷霆手段,我长宁县有这般手段通天的人物,还怕什么荡山贼”
张河一边准备炼丹的药材,一边唾沫横飞,兴奋的跟王定说道。
王定缓缓的在小院中打着一套武典之上所记载的拳法路数。
脑海中却在想着金鳞功之上的记载。
这金鳞功自然是王定从钱家带出来的战利品。
本以为这种秘籍想要弄到手中可能还要花费一些力气。
没想到当日在书房,正巧就遇到钱玉龙将钱家的传承秘籍正式传授给钱向道的场面。
王定自然当场捡了便宜。
金鳞功,他早就已经盯上。
王定现在没有别的爱好。
他是真心的喜欢这种被各大家族收藏起来当做底牌,要跟对方同归于尽之时所用的拼命招数。
而且拼的越是凶残,那他就越是喜欢。
本就只是为了这一招化龙而来。
可当日他在钱玉龙的口中,听到钱家金鳞功竟然还有那样的来头,并且其中还隐藏了一份巨大隐秘的时候。
他便对这金鳞功也有些上心了。
只是,不管他现在如何想要从金鳞功中寻找到什么隐秘的疑点,最终却都一无所获。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倘若隐秘这好寻的话,钱家也不至于一代一代将破解金鳞功隐秘的希望寄托在后人身上了。
“不论如何,我如今已经得了这化龙的招数,先将这一招修炼到炉火纯青再说。”
“这化龙当真不愧是钱家用来跟人拼命的招数,爆发力属实强横,对于自身的负担,也属实厉害”
“也就是当日我用了偷袭的手段,且用下毒的手段,没有让钱玉龙来得及彻底爆发出化龙的威力,否则的话,恐怕就算最后还能打死他,我也得留下不轻的伤势”
“更厉害的是,这化龙的招数,与我此前修炼的燃血功以及枯荣拳都没有任何根源性的冲突,三者反倒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互相提升强化的效果。”
“燃血功乃是激发周身气血,枯荣拳则是已枯寂之力沾染己身,换取更强的爆发,而这化龙则是纯粹的提升肉身,以身化龙,要付出的代价,则是寿元的大量消耗。”
“倘若修炼成功,所发挥的效果,将必然一加一大于二”
“到时候,我就算是还没有办法打死入品强者,至少也能在入品强者手中保住性命”
王定一念至此,更是坚定了自己要好好修炼金鳞功的想法。
他一趟拳打完,收势站立,这才扭头看向一旁张河:“你现如今对于那位程县令竟如此有信心吗”
张河想了想,旋即憨笑道:“定爷,这话说了也不怕您笑话,其实我哪懂这些东西”
“不过定爷你问之前,我心里倒确实是有一种只要县令还在,跟在他身后,那我们就不太可能出事的感觉。”
“现如今仔细想想,其实县令他也不是什么实力强横的武人,在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荡山贼的时候,有没有他在,其实也没多大用处,真正上战场与那些贼寇拼杀的,其实还是县尉大人。”
“听说县尉大人昨天夜里以一己之力,杀入那荡山贼的大营之中,斩杀数百贼寇,甚至连其中几路兵马的将军都被他砍杀在地,入品强者,当真是强横极了。”
“我要是有一天能凝聚真气,成为武师,也定要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能够达到县尉这样的境界才好。”
王定笑了笑:“这虽是个不错的目标。”
“但冲锋陷阵,正面对决,终究不是安身护道之法,只有”
张河心急口快,接过话茬道:“定爷,这个我知道,只有好好提升炼丹的水平,炼制出更多丹药,才是真正能让自己变的安全的手段。”
他嘿嘿的憨笑着:“道理我都明白,但咱们毕竟都是练过武的,谁还不想自己也拥有那种伟力归于自身,一力破万法的能耐啊”
王定: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只有将实力提升到以一己之力,翻掌之间便可镇压群雄的程度,才是真正应该去追求的。
不过想想张河那与自己一般,都不怎么样的武道天赋,他也就释然了。
武道之路,终究艰难。
纵然怀揣梦想的张河,也早已知道现实的无情。
“只是我不一样纵然天赋再差,几十年,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磨练,我都必须要将实力一步一步提升到举世无敌的程度”
“如此,才能护的了我这长生根基。”
“这位程县令,目前看起来也不简单”
“对付钱家这种庞然大物也能如此狠辣果断,日后对我这孤家寡人”
就在王定想着程泰的时候,他屋外却突然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王丹师,在下奉县令之命,特来请丹师入县令府一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