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青石路一直走,几次颠倒反复之后,苏鹤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向上而行的台阶。
走上台阶,苏鹤大步前行,很快就走出黑暗,像是穿过一层屏障,在虚空带起层层涟漪。
眼前的世界豁然看来,竟是群山绵延,草木葱茏,仿佛山河正在春风里,人间正好。
苏鹤愣住了,他没想到在这个被称为阴间的地方,还会见到如此真实的阳间尘世。
“呀嘿”一个黑衣大汉,猛然从泥土中跳出,扯着巨大的狼牙棒,向着苏鹤砸来。
苏鹤大吃一惊,他本以为他是第一个走出黑暗的,但却没想到,早已经有人埋伏在进门的泥土里。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苏鹤也见过,他叫乌应,作画丑陋,人也粗糙,一看就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但苏鹤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个粗糙的汉子,第一关出发时间靠后,却走在了他的前头,甚至还有时间设下埋伏。
眼前的落下的狼牙棒又粗又黑又巨大,挥舞之间竟有呜咽风鸣,压得虚空动荡。
苏鹤悚然惊惧,一身术法根本没有时间施展,就见狼牙棒已经到了面门。
苏鹤很慌,感觉用脸接狼牙棒,他的帅气潇洒和不羁,也就全毁了。
于是,他拼命的用两手护住了脸,更是千钧一发之间,搅起狂风,想要把自己吹出去。
一切都太迟了,这个世界耀眼的光芒,和煦的清风,让苏鹤失去了太多的先机。
“轰”
苏鹤两手护住了脸,直接被巨大的狼牙棒扫了出去。
他在空中翻滚,驾驭狂风,努力摆出最帅气的姿态,重重踩在地面,而后犁出一条沟壑。
苏鹤感觉自己的两只手似乎断了,动一下手指都是钻心的疼痛。
“乌应,你想找死吗”苏鹤大怒,魂念一动,一只神剑已经凌空悬浮,凝聚着微微光芒。
“哈哈,苏鹤,还以为你真的很强,你乌爷爷,这就废了你”
乌应偷袭得手,瞬间就猖狂起来,提着狼牙棒,一个重重的跳跃,落在了苏鹤身前。
“若不是这小小试炼,不许取人性命,爷爷直接就拧下你的脑袋”文網
苏鹤脸都黑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孙贼,现在认错,小爷我就打你半死”
苏鹤跳了起来,勉强挥舞着手臂,指着乌应,放肆的叫嚣:“若是晚了,小爷就从新把你埋回土里”
“哈哈我好怕,你这无能又狂怒的样子,真是太吓人了”乌应狂妄的大笑,提着狼牙棒再次横扫过来。
苏鹤御风急退,同时魂念驭剑,虚空耍出一片剑花,绕过巨大的狼牙棒,像毒蛇一样窜入了乌应面门。
“哈哈,你这是送剑求饶吗”
乌应躯体一转,一手带动巨大的狼牙棒,扫出一片乌光,向着苏鹤轰砸,一手蓄势如龙爪,直接向着神剑抓了过去。
苏鹤嘿嘿冷笑,两手印决交错,虚空一划,四周空气顿时翻滚,化作横向龙卷,扯住了乌应手中的巨大狼牙棒。
同一时间,苏鹤全身风雷涌动,速度瞬间提升到极致,不过眨眼之间,踏着龙卷横风,飞身到了乌应上空。
这时候,乌应也冷笑起来,巨大的狼牙棒震碎了狂风,倒抽回来,借势转了半圈,又像苏鹤砸了过去,同时,乌应的另一只手,也终于扣住了长剑。
“啊”
在乌应抓住神剑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惨呼起来,毫无征兆的跪了下去,而他巨大的狼牙棒竟也脱手而出。
苏鹤袍袖一卷,凌空虚点,直接踩在了狼牙棒之上,而后他两手剑诀一动,神剑便从乌应掌中斩过,虚空一划,就此隐没。
狼牙棒像是一座山,从空中镇压下来,而上面,苏鹤神情自若,目光悠然。
乌应惊惧骇然,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鹤。
他凄惨的跪倒,整个人像是从墨水里面捞出,整张脸都黑如木炭。
不但如此,他的鼻孔像是两条小溪流,赤红的鼻血流淌过黑炭一般的肌肤,洗出了面孔上被遮掩的,一块块巨大的尸斑。
乌应彻底懵了,他的眼睛如同针扎,他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发生了什么
“咚”
巨大的狼牙棒重重砸进泥土里,落在了乌应的面前。
“你惹我生气了”
苏鹤站在乌应面前,顺手捞过巨大的狼牙棒,对着乌应的脑袋猛敲。
“你,到底使用的什么邪法”乌应抱着脑袋,在泥土里翻滚,尝试着躲避狼牙棒的敲打。
“嘿嘿,那是小爷的独门绝技,一剑废”
苏鹤乐呵起来,敲得更加卖力:“说,你现在是不是废了”
“我废了我废了别打了,这场试炼不让杀人的”乌应哀嚎。
苏鹤不理,这家伙刚刚偷袭他的时候,可是异常凶残,绝对不能轻饶。
“我们有人死了,那些献礼人的大事,就没人完成”乌应被打急了,哇哇怪叫:“你师父没有告诉你不许杀人吗”
苏鹤一顿,红绝确实说过试炼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红绝也不是他师父啊
继续打
苏鹤又抡起了狼牙棒:“说,你不好好试炼,躲在这里搞偷袭,图什么”
苏鹤感觉试炼既然不能杀人,乌应走在了众人前面,不去想办法完成试炼,却跑来搞偷袭,就很离谱。
“是试炼,跟试炼有关”乌应急忙解释。
苏鹤嘿嘿一笑,拿狼牙棒指着乌应:“给我说清楚了”
乌应憋屈的盘坐在地上,郁闷的往远山一指:“那边山头有一口铜钟,铜钟下面点燃了十一柱三夜香。”
“那三夜香点燃以后,足足三日才可熄灭,但只要每隔一个时辰,捆一个人过去,三夜香就能缩短一截。”
苏鹤一愣,诧异的说到:“那不是跟十绝楼外面的作画一样”
“是是,是一样的,那些献礼人,有的不会设计试炼,就依葫芦画瓢,做了这个试炼”乌应无语的解释。
“你,不许反抗”苏鹤恶狠狠的瞪着乌应,找了个魔核拉扯成绳子,直接把乌应五花大绑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