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算是苏鹤的半个朋友。
当然,如果谢灵不使用暴力,并且不为了一颗魂石斤斤计较,苏鹤可以当他是大半个朋友。
至于如何成为朋友,苏鹤琢磨着,至少也要等自己原谅了谢灵,才可以进一步考察一下。
“你的方向不对”站在白纸鹤上的谢灵,突然开口。文網
苏鹤老脸羞红,他已经在浓雾里穿行了半个时辰,早就感觉自己可能迷路了。
“你对阵法一无所知”谢灵竟然又一次鄙视苏鹤。
虽然谢灵说的都对,但苏鹤已经不准备原谅谢灵了,这朋友没法做了。
“呵呵,劳烦道友指路。”苏鹤只能拉下脸面,虔诚又认真的请教。
谢灵持了黑竹,平静的指了一个方向。
那是大方向,不能直接莽过去,白纸鹤弯弯绕绕的一大圈,才到了谢灵所指的方向。
那是一处断崖,从下而上,呼啸着狂风。
谢灵一脚在鹤背一点,人如惊鸿,直落深渊。
“当心摔死你”苏鹤一脸黑,那个家伙白嫖我鹤,竟然还敢抢占先机。
不过,若不是谢灵带路,打死他苏鹤也不会想到,往楼上去的路,竟然是向下的深渊。
不懂阵法,真是太可拍了。
苏鹤感叹一番,也跟着跳入了深渊,果然很快就出现在了十绝楼的第四层。
第四层就非常简单了,里面就是一间棋室,古色古香,气息天然。
一位白须老者,满脸干枯的老皮耷拉着,目光浑浊的盯着棋盘。
棋盘之上,谢灵刚刚落了一颗棋子,压的一声脆响。
苏鹤想要上前,但身前似乎有一堵空气墙,他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
老人不知盯着棋盘看了多久,竟然拱手拜了一礼:“小友请自便”
谢灵微微一笑,漫步而去,很快冲老者身后的阶梯,上了楼去。
这时候,苏鹤面前的空气墙消失了。
苏鹤有些狐疑,但还是走上前去,棋盘纵横交错,黑白棋子摆了一片。
看起来像是围棋,也或者是五子棋,反正苏鹤不太懂,他只会搬砖。
“落一颗棋子吧”老人声音颤颤巍巍。
苏鹤有些纠结,盯着棋盘看了半天,终于是拿起一颗旗子,找了四子一线的,按了上去,凑成五子。
万一是五子棋,他就赢了。
老人老眼昏花,也或许是其他的:“一窍不通,等候五个时辰吧”
苏鹤有些不忿,感觉老人的态度极差,毕竟刚刚他还看到老人礼貌又敬佩的送走了谢灵。
但这时候,老人已经闭上了双目。
苏鹤诧异的看着,有些分不清楚老人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不过,既然没人管他,苏鹤就直接绕过了老人,沿着楼梯向上走。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苏鹤要走到最高
但苏鹤走的腰子都疼了,他还在楼梯的半腰。
这条楼梯,似乎永无止尽。
或者,也是老人金口玉言,他要在这这间棋室,等候五个时辰,才能离开。
“前辈”苏鹤诚恳的呼喊,希望老人能够认可他的智慧和美貌,放他离开。
但老人似乎真的死了,一动不动的,就仿佛他真的从来没动过一样。
苏鹤感觉很委屈,准备下楼,但两步台阶没走完,他已经到了最下面。
上去不容易,下来又太容易,就很无耻。
苏鹤走回来,又站在老人的面前,他认真的看着棋盘,但看的眼睛都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沉思片刻,苏鹤准备拿回棋子。
但小小的一颗棋子,却像是一座山,任凭苏鹤怎么努力,都难以撼动分毫。
最终,苏鹤放弃了,大大方方的坐在楼梯的半腰,摆了一个帅气又舒适的姿态,开始打坐修行。
不知过了多久,林寻出现在棋室,她看到苏鹤的第一眼,就是想跑。
可惜,不大的棋室,既没有躲藏的地方,也没有逃跑的空间。
“呵呵,道友别来无恙”苏鹤慈眉善目,笑呵呵的看着林寻。
林寻一哆嗦,似乎都要吓尿了。
好在这时候,石像一样的的老人动了,毫无感情的看着林寻:“下一颗棋子吧”
林寻深吸口气,小心翼翼的走向棋盘,时而还异常警惕的看着苏鹤。
直到拿起棋子,还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林寻才轻轻的松了口气,愣神的看着棋盘。
苏鹤有些好奇,很想看看林寻是怎么走棋的,便云淡风轻的走到了棋盘边上。
林寻盯着棋局,有些莫名的失神,等到苏鹤走到了边上,才悚然惊觉
“呀”林寻慌忙后退,手一抖,棋子就掉在了棋盘上。
“道友莫慌,我是好人”苏鹤认真解释。
见林寻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样,苏鹤便又尴尬的退的远了。
林寻这才上前,准备去拿起棋子。
但落子无悔,她已经拿不动棋子了。
林寻有些懵,目光莫名其妙的就看向了苏鹤,似乎想要听听苏鹤的解释。
“哈哈,你要是臭棋篓子,就要再次等很长时间,才可以从楼梯上去”苏鹤很开心,若是有人陪他,就不会显得他是最菜的。
林寻若有所思,委屈巴巴的看了一眼苏鹤,她能看懂棋艺的一些路数,认真落子,必然不会太差。
这时候,老人浑浑噩噩的盯着棋盘,目光微微一动,竟然再次佩服又欣赏的说道:“小友请自便”
林寻微微一愣,随即大喜:“我这是可以离开了”
但老人,似乎又死过去了,一动不动,看也不看林寻一眼。
林寻又狐疑的看向苏鹤。
“这特么也可以”
苏鹤目瞪口呆,见到林寻求助的看过来,大眼睛一瞪,就想骂人。
林寻又吓的脸一白,转身就跑,顷刻间,像是一道光芒,沿着楼梯,彻底消失。
苏鹤黑着脸,感觉这试炼有毒,是蚝菇毒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张楼进来了,他看到苏鹤,目光一缩,立马就想取剑拼命。
不过,这时候,老人又动了,请张楼落子。
张楼想了片刻,才敢上前,站在棋盘前面,认真的瞪眼看着棋盘,许久之后,才终于小心翼翼的落下了棋子。
“一般般,等候三个时辰在走吧”老人看了一眼棋盘,便又不动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