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一场阴阳两隔的谋划”水青灵轻轻叹息，似乎也很无奈。
“只是为了拿回自己的剑心，甚至连前世道果都搭进去了”
苏鹤有些诧异，虽然不知道水青灵前世到底有多厉害，但道果这种词，一听就是高大上，讲道理应该比“先天剑心”之类的要高级。
“道果散了可以重修，但必须真魂圆满，路才能走的更远”水青灵解释道。
苏鹤脸一黑，他完全听不懂“真魂圆满”的真意，只能呵呵的尬笑起来。
没文化真是太可怕了。
水青灵鄙视的看着苏鹤，顿时就明白，苏鹤虽然看起来聪明又伶俐，甚至有种书香才气逼人的感觉，但其实，苏鹤可能是一个文盲。
“呵呵，你根本就不懂真魂圆满的意思”水青灵瞪眼盯着苏鹤。
“额”苏鹤老脸羞红：但很快又黑着脸：“对对，你说的都对”
水青灵看着苏鹤涨红的脸，欢快的笑了起来，指着边上的新魂问道“入了黄泉，一路走过来，你看到这些新魂是如何诞生的吗”
苏鹤沉思，想到了黑暗里燃烧的灵魂，银河里包容的水泡，然后就是水泡破裂之后，出现的新魂。
这一条路，就是是无情的机器，先把灵魂去掉记忆，在磨灭成沙。
然后无量黑沙堆在银河畔，随意铲一堆包如水泡，在长河里沉浮之间，便把黑沙重新做成了新的灵魂。
这么一想，每一个新魂，似乎都是一个全新的缝合怪。
苏鹤若有所思的看着水青灵，感觉挺混乱的，琢磨着眼前的水青灵，或许也是缝合怪。
“我懂了，那些新魂是无数黑沙一样的碎片组成，像是从一万个身上取了一万个部分，重新拼凑除了新的神魂。”
“而你所求的是灵魂纯粹，任何的其他碎片，才算是真正的完整。”
苏鹤震惊的看着水青灵：“这就是你说的真魂圆满”
“你说对了，求仙问道之路，初阶便是修真，修的就是真我，既真魂完满”
水青灵随意的指着队伍中的一个新魂：“这一缕新魂，魂体中的每一粒灰烬之沙都是一个因。”
“这些“因”属于万万人，将来遇见谁，又爱恨着谁，都是早已经种下的“果”。”
“这因果如烟如雾，混成一团，让人连自己是谁分不清楚。”
“这种状态转世以后，多半因果缠身，在想修成真我，那就是极难了”
水青灵轻轻叹息：“不知多少人，在这因果里迷失，致此泯然众人，潦草一生，一直到死，都分不清楚自己是谁”
苏鹤脑袋都大了，水青灵叽里哇啦的说了半天，其实他一点都没有听懂。
一切都太深奥了，不是他这种只读了几天书的八块腹肌少年，能够理解的。
不过，苏鹤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他知道，真魂完满很重要。
至于为什么很重要，苏鹤琢磨着，他总有一天会懂的。
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水青灵看出来他不懂。
苏鹤心思转动，而后他想起了小白狐。
那是位自称帝尊的女子，一出现，就扯掉了自己的胳膊腿，说那些都不是她的，相当诡异。
如今想来，是小白狐走过了黄泉之路，她的灵魂曾碎裂，被奇怪的缝合之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些灵魂根本不属于她。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懂了，苏鹤呵呵笑着：“我有个朋友，她斩了自己的肢体，任凭魂火坍陷，就是因为她真魂不完满”
水青灵浅笑着看着苏鹤：“你朋友倒是不少，说说看，你和那个祸青是什么关系”
苏鹤愣住，用心琢磨，而后小心翼翼的说到：“债主关系”
“嘻嘻，那你欠的可不少”水青灵好笑的看了眼苏鹤，反倒是没有了刨根问底的心思。
秘密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一堆，既然苏鹤不想说，那也没必要强人所难。
苏鹤看着水青灵超脱淡然的模样，就很郁闷。
说起来，与祸青到底是什么关系，苏鹤也是挺迷糊，他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祸青一眼而已。
然后，他好像就欠了祸青好几个亿，就很离谱。
“我的故事也说的差不多了，现在说说你那带着恨意的执念，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水青灵肃然的问道。
“嗯，我在阳世的时候，是你杀死的”苏鹤认真的看着水青灵。
水青灵愣住，静静的看着苏鹤，沉思了许久，才肃然的问道：“你是何时到了此世”
苏鹤掰算了很久才说到：“算起来一年多了吧”
“我到此阴世，已经数年，如今真魂圆满，也想不起与你有关的因果，你定然是误会了”
水青灵静静的看着苏鹤，目光清澈透亮，似乎在请求苏鹤相信。
苏鹤凶狠的盯着水青灵，似乎对于水青灵的解释极度不满。
“呵呵，我前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你要报仇吗”
水青灵鄙视的看着苏鹤，似乎已经想要动手打人。
苏鹤噎住，无话可说，因为水青灵虽然现在落魄了，但也不是自己能欺负的。
“好吧，我原谅你了”苏鹤认真点头，像是极其豁达。
“放下前世仇，未必不是来生缘”水青灵又欢快起来，鼓励的看着苏鹤：“好好修行，说不定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
苏鹤一脸黑，心中虽然不忿，但确实也解开了心结。
如今的水青灵，传承谢灵，勉强也还能算是半个朋友。
至于前世那个弄死他，又与水青灵长得一摸一样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苏鹤决定把这个问题埋入心底。
“算了，不找你报仇了”苏鹤咧嘴笑了起来：“现在我罩着你，带你走到望乡台”
水青灵点头，欢快的与苏鹤并肩而行。
两人快步走着，聊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不知走了多久，在引渡灵光都稀薄的时候，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常曦。
此时的常曦，清秀美丽的面容已经变得模糊，就连衣裙也泛起了黑雾，看不出曾经的颜色。
“怎么会变成这样”苏鹤大惊，急忙再一次施展唤魂术，认真的呼唤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