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团灵光自玄诚子身前空气中浮现,灵光内各包裹着一朵太阳真火之精和一滴太阴真水之萃。
玄诚子微微颔首,两团灵光就此消失不见。
“今日多谢师叔款待,小侄这便告辞了。”
玄诚子客气地做了个道揖,望着鲜血淋漓躺在地上的羽翼仙道:“咱们该走了。”
羽翼仙一骨碌爬了起来,微微一抖,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痕瞬间消失不见。
一众统领默默低下头去,只当没看到这一幕。
待两人远去,帝俊瞥了眼殿内众人,“诸位卿家可还有事启奏”
“没有没有”
一众统领纷纷摇头,只想着赶紧离开这座宝殿。
他们可以想象这位妖皇陛下心中得是压抑着何等炽烈的怒火。
“陛下”
白泽出声道:“可需要封锁消息不然等今日之事传到三界以后,只怕我天庭的名声”
“封锁消息”
帝俊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停留在九婴妖圣身上,眼中怒意一闪即逝:“堂堂天庭,被一个金仙劫了天狱,又一路打到妖皇殿还封锁消息,你们能封得住吗那些祖巫那些准圣大能还有那几位
天庭闹出这么大动静,能瞒得过他们吗你们还嫌不够丢人吗”
殿内一众统领面露苦色,不敢言语。
九婴妖圣在帝俊的目光注视下更是浑身不自在。
今日之事本就因他而起。
帝俊虽然没有当众苛责,但又岂能毫无芥蒂
好在这位妖皇陛下并没有再说什么,淡淡地道:“如果没有其它的事,那就散了吧”
说完,他的身影便直接如泡影般消散不见。
出了妖皇殿后,羽翼仙本想现出金翅大鹏雕真身载着玄诚子再原路返回,被玄诚子制止了。
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嘲讽了。
很可能会引得那些妖神群情激奋,再重新来过一场。
眼下已经找回场子了,再大闹一次天宫可就说不过去了。
他将羽翼仙收进山河社稷图内,很低调地驾着一朵祥云飘飘荡荡,花了很长时间才来到南天门。
一路上,无数天兵天将和金甲妖神目送着他离去。
那愤怒、不甘、不解的眼神
啧啧,如同他们都修炼了天眼神通,恐怕自己今日就要交待在这了。
玄诚子心中吐槽了一句,大摇大摆地穿过了南天门。
然后放出羽翼仙,以及之前被收进山河社稷图内的一众天兵天将和金甲妖神。
在这些天兵天将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便已经坐在金翅大鹏雕宽阔如浮岛般的背上疾速远去。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望着天高地阔,云海绵绵的景象,玄诚子心中难得地激起一丝豪迈之感。
经过这一场大闹天宫之后,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有所提升。
无关道行、法力,纯粹的心境上的提升。
心思更加澄净,念头通达。
这对参悟大道有莫大的好处。
仙路走到了后面,法力靠修,道行靠积,境界却只能靠悟。
道心越是澄净,便越容易有所感悟。
忽然,一股熟悉的割离感出现。
玄诚子心中一凛,察觉到自己已经脱离了洪荒,进入了一方小天地之中。
脚下的大鹏金翅雕已经不见了踪影,四周云雾弥漫,亭台楼阁随处可见,美轮美奂。
“叮咚”
一道熟悉的琴音响起,让玄诚子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去。
“原来是伏羲师叔啊,吓了我一跳。”
“都跑到天庭大闹了,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事”
云雾散去,前方一座凉亭中现出伏羲那儒雅英挺的身影。
玄诚子走到近前,娴熟地拿出器具开始煮茶。
“师叔说笑了,是天庭欺人太甚,小侄迫于无奈才上天和他们讲讲道理,讨一个说法。”
“你这讲道理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伏羲笑了笑,“今日幸亏那东皇太一不在天庭,不然以他的性情,师侄只怕未必能这般轻松如意啊。”
玄诚子不置可否。
他就一個看法,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就比拳头大
在这件事上,他既占住了理,他的拳头他三位师长的拳头又大,所以就算东皇太一在天庭,也改不了这个结局。
泡好悟道茶,玄诚子斟了一杯递给伏羲,“师叔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伏羲接过茶杯轻啜了一口,“倒也无甚大事,只是想提醒你一声,莫要因为妖皇今日的隐忍便看轻天庭。天庭有着强大的底蕴,倘若真到了搏命之时,便是圣人也护不住你。”
玄诚子微微颔首,大概也能猜到他所说的底蕴是什么。
周天星斗大阵
传说,这是帝俊自先天灵宝河图、洛书中所悟之阵,合三百六十五颗太古星辰之力,再加太阳星与太阴星做阵眼,深邃无比,杀气弥漫。
布置此阵,需要炼制三百六十五杆大周天星辰幡,由三百六十五位大羅金仙所持,對应上天的三百六十五颗主星辰,然后还需要一万四千万四千万四千八百颗副星辰。
三百六十五杆大周天星辰幡为根,一万四千八百杆小周天星辰幡为干,再以亿万金仙为枝叶,凝聚周天星辰之力,召唤周天宇宙星力,亿万星辰之威。
威力之强,足以毁天灭地,让洪荒就此崩灭
玄诚子虽然清楚這些,但還是朝着伏羲感激地作揖一礼,“多谢师叔提点,弟子明白。”
这位先天大神对他是真如仁厚长辈一般,既不吝赞美,也不会忘了警醒,而且很好地维持在一个度上。
伏羲微笑颔首,面露欣慰之色。
“伱明白就好,我特意赶来,就是怕你因今日之事生出目空一切之念,那样的话日后但凡受到一点挫折,都容易道心崩塌,千万年道行瞬间尽毁。”
玄诚子微微一颤,眼中露出感动之色。
两人饮了一壶茶,伏羲便告辞离去。
看得出来,伏羲如今虽然贵为天庭羲皇,但却远不如往日那般洒脱。
就连和他见上一面,也要割离天地,以免被人窥探。
“对了。”
临走之前,伏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望着玄诚子道:“我听闻太一和鲲鹏似是在西昆仑吃了闷亏,被那红云老祖用落宝金钱收走了北冥宫,连东皇钟都险些被收走此事也与师侄有关吧”
“红云师叔也有落宝金钱”
玄诚子面露惊愕之色,随即摇头道:“不对,这等极品先天灵宝都是独一无二的。可这事跟小侄没关系啊,小侄的落宝金钱并没有借给红云师叔等等,难道是他借的”
伏羲眼前一亮,“你想到了谁”
“是冥河师叔。”
玄诚子神情稍稍有些尴尬。
“他把七十二面玄阴聚兽幡送给了小侄所以我就把落宝金钱借给他了。”
伏羲若有所思,“原来是他啊。”
这时,玄诚子有些疑惑地问道:“师叔问这个做什么”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伏羲笑了笑,又寒暄了两句,便如泡影般消失不见。
玄诚子也随着小天地重新融入到洪荒之中,他发现自己依然在金翅大鹏雕背上,而后者竟然毫无察觉。
准圣大能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
就是不知道这位准圣大能是那妖皇陛下,还是那位白泽妖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