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一下语言,姚卓玉才道:“皇上,娘娘真的不适合参与进这件事,她每天到了京兆府就是让臣的下属领着她去逛街游玩,根本半点不关心案件的进展,甚至不想让微臣去查如此的消极怠工,皇上,您让明妃娘娘回宫吧”
他只想许安安感觉走,在他京兆府饭量比他的还大,也只有皇宫才养得起她,他那小地方每年拨下来的钱财也仅够府中上下的开销,再多就没有了。
为此,这两天还多加了不少肉呢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姚卓玉很心疼。
程淮也微微眯眸:“你下属带她去玩”
姚卓玉心里一“咯噔”,完了,一时大意把自己的下属搭进去了,他连忙道:“微臣的下属都是被逼的,明妃娘娘玩得未尽兴,他也不好抽身离开。”
程淮也的指尖点着檀木桌面,她比他想象中快乐多了,看来让她出宫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许安安这么做肯定有她自己的意图,程淮也不想去打断她,于是淡淡道:“以后城北的事跟明妃汇报就行了,至于那干尸,等明妃过目以后再行处置,都听她的。”
姚卓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家伙,他这波不仅没成功让程淮也收回许安安跟着一起查案的成命,反而更加确定了许安安就是他不可动摇的顶头上司。
程淮也撇他一眼:“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切记保护好现场,任何一处都别动。”
姚卓玉憋了又憋才道了一声:“是。”
他有些惆怅的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这个天气跟他的心一样哇凉哇凉的,唉,真的是太拖后腿了。
他去城北都还要请示许安安了才能去,这也太浪费时间了,但皇命难违,姚卓玉再不乐意也只能忍了。
临近暮色,贾应才从铁铺回来。
他暂时把他这边的铁铺都跑完了,然后铁铺匠的打铁人说,这几天并未有人来买锄头。
他跑了好几家,都是这样的结果,于是他就把时间提前了一个来月,各家打铁铺的店家一想,还真的有好几个,有老人,妇女,也有中年男子。
而大致容貌被他记录在一本册子里,等他把整个京城的铁铺跑完,就可以慢慢的筛选出来了。
他住在离京兆府没多远的南马道,这儿大多就是像他这种平民住的地方,他跟着沿路的邻里打着招呼,然后进入自家的院子。
他未娶妻,爹娘也在乡下老家并未住在祁京,所以大多都是他一个人住。
掌心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对于这点小口子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一如既往的煮饭炒菜吃了以后已经是接近戌时,外面的天也黑透了,空中裹着寒风掠过,给人带来一些寒意。
贾应洗了碗以后,热了水洗漱就准备睡觉了,他点着煤油灯打着哈欠关上了门。
正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他想起许安安今天下午莫名其妙对他说的话。
一瞬之间,他心里有些发毛。
他又打开门,去检查了一下院门,确定关好以后才再次进屋,把门栓紧,又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没有缝隙才松了一口气。
“搞什么嘛,明妃娘娘真会吓人。”贾应小声嘀咕着,他本就一个人住,平常倒是不觉得,他们干衙役这块的经常跟死人打交道,也并不觉得害怕。
但今天,贾应竟在许安安的语气听出了一丝认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许安安故意吓他的,但是人一旦起疑以后,就算这是个玩笑,他也下意识的忍不住郑重起来。
管他的,不就是锁好门窗吗他就当防贼好了。
为了保险起见,贾应挪了柜子挡在了那块有些关不紧的窗子上。
他累得擦了擦汗,这柜子真他娘的重,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别说贼进来了,他锁得自己都有些出不去了。
于是便安心的熄了灯躺床上睡觉,外面偶有惊鸟飞过,发出“咕咕”的两声有消失匿迹。
“叩叩。”
贾应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敲响他的院门,这大晚上的谁来扰他睡觉,于是没好气的坐起身,冲外头唤了一声:“谁啊”
他正准备穿鞋去看看,蓦地就响起许安安的话,让他不要理睬外面的动静,但他刚刚出声了。
贾应吓得赶紧捂紧了嘴巴,在他声音落了以后外面也没了动静,他正待松一口气,就听见院门很细微打开的声音。
他的脸瞬间就白了,想都没想,他翻身就钻进了床底下,浑身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
不会吧,他真的被明妃娘娘猜中要见鬼了
此时他心里有些操蛋,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门他是紧紧的关好了的,不可能有人会从外头一推就开了。
他从床底看着不远处的门,上面印着一个模糊的影子,他紧紧的捂着嘴,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变轻了。
影子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见里面没了动静,影子转过身就开始去窗户那儿,它轻推着窗子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才几息的时间,贾应的汗都顺着额头流在地板上。
外面没有动静,就在贾应以为它找不到入口就会自己走,没想到自己那扇关得很紧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他手上力道加重,捂得他的脸上都泛疼,他依旧不敢松开,贾应死死的紧盯着那微开的门缝。
一直干枯泛灰的手推开门,便跳了进来。
贾应瞳孔猛缩,他恨不得自己立马昏死过去。
他躲在床底下,故而看不见进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他能看见那大红的裙摆,然后就开始在他的屋子游荡,贾应屏住呼吸,汗水进他眼睛辣得他眼睛疼他都不敢擦擦。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屋子里没有那细微的走动声,就在贾应以为它走了以后,一双红色绣鞋突然跳到他的眼前,惊得他头磕在了床板上,发出很轻的一声。
也就是这么一声,贾应整个人入坠冰窟。
面前的红色人影灰白的手突然撑在地上,她弯下身对上贾应惊恐的目光,冲他咧嘴阴森森的一笑:
“找到你了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