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夫人冷声道:“闻络,你可知错你擅自带着闻灯去往扬州,丝毫没有身为姐姐该有的职责,任性妄为,不知礼数,恩国公府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来人上家法,给我打满三十藤鞭,以示惩戒”
闻夫人说完,又看向恩国公,声音柔了许多:“国公爷,你觉得如何”
恩国公淡淡的看了闻络一眼,很轻的点头:“打吧,闻络,你可有异议”
闻络跪得笔直,直视着他们的眼睛:“闻络任凭处置。”
“不”闻灯挣扎了一下:“不行,不要打姐姐,三十鞭她会死的,你们打我吧,都是我的错。”
闻夫人铁面无私,冷漠道:“来人,上刑。”
上刑的是个壮汉,他手里拿着有两指粗的挂着倒刺的鞭子,鞭柄已经磨得发亮,这是家族里有人犯下严重错误的时候才会动用的惩罚,一鞭子下去男子都难耐,更何况是闻络这般柔弱的女子。
他看向闻夫人,她眼底冷漠的光刺痛他的眼,他不理解,闻络可是她亲生女儿啊,为何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鞭尾带起一阵破风声,狠狠打在闻络的背上,血花绽开,她的后背印上一条血色红痕,她唇被咬出了血,愣是没叫喊一声。
闻灯目眦欲裂,整个身子抖得厉害:“放开我,放开我”
仆人把他控制得死死得,他只能看着闻络的身下血液慢慢汇聚成一条小溪,缓缓流在他的脚边。
“父亲,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跑了,我听你们的话,不要打姐姐了。”
闻灯声音带上颤音,黑白分明的眼眸染上了红意,仿若轻眨就有泪滚出。
闻夫人轻轻勾唇:“灯儿,晚了,这都是她自找的。”
十五鞭,整整十五鞭,闻络倒在血泊里。
闻灯发疯一样的挣开他们钳制的手,扑在闻络的身上,打红眼的壮汉收力不及,一鞭子就打在了闻灯的身上。
疼,真疼。
闻灯抱着闻络的手更紧了,仿若要把她镶嵌进自己的体内,替她承受这些苦难。
他一鞭都疼到颤抖,闻络被打得一声不吭。
闻灯把头埋在闻络鬓发处,眼泪滴进去很快消失不见:“姐姐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再打你了。”
壮汉举着鞭子进退不得,求助的看向闻夫人,闻夫人轻吐出一口气,正想让人把闻灯拉开,就被恩国公摁住了手,她不解的看向他:“老爷”
恩国公看向闻灯,他们想培养个无情杀戮的继承人怎么这么难,他们都是过来人,自然很快就懂了闻灯的情绪。
他恐怕对闻络不止姐弟之情了,人有软肋就会变得软弱无能,闻家需要一个铁血的掌舵者。
恩国公想了想,才冷声道:“闻灯,你姐姐犯下的错就算为父当场处死她都不为过,念在你们姐弟情深一场,我愿意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闻夫人还想说什么,看见了恩国公的眼色,她不甘的闭了嘴。
闻灯这才抬起头看向恩国公,说是父子,两人的关系却淡漠得比陌生人还不如,他声音有些哑:“只要放过闻络,让我做什么都行。”
恩国公微叹一声:“你姐姐已经十七了,你母亲已经为她找了个好人家,是皇后娘娘的堂弟,也不算辱没了闻家大小姐的身份。”
闻灯手抖了抖,孟佳依的堂弟叫孟轩,他从小纨绔长大,这个圈子里的人,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
外人面前温顺从良,私底下就是个变态,在他手里死的女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是要送闻络去死。
他心里绞着疼:“不行不能嫁姐姐,我不同意。”
闻夫人彻底怒了:“闻灯你无权决定你姐姐的婚事,她必须嫁。”
闻灯眸似浸墨,暗得让人心颤,他看向闻夫人,眼里没有一丝温情,只有恨意:“嫁她,我死。”
“你个混账”闻夫人气到脸红。
恩国公抬手,叹息一声:“若你姐姐自愿嫁呢,闻灯,为父自然也会遵循她的意见,她愿意嫁,为父才嫁她。”
闻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坚定的道:“姐姐不会愿意的。”
恩国公枯瘦的脸上扯起一抹笑:“是吗等她伤养好了,为父再来问她,这几日,我不会阻止你去找你姐姐的。”
“都下去吧,我累了。”
闻夫人推着恩国公的轮椅离开,闻灯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他手上一片粘稠,深吸一口气,抱着闻络一步一步离开。
十五鞭,他记下了。
他目光在这些人身上划过,他要替闻络还回来。
许安安一回宫就去了紫薇殿,程淮也去了养心殿。
茯苓看见许安安就是眼泪汪汪的,天知道她听见许安安跟皇上坠崖以后,她担心得恨不得自己亲自去找,但她无法出宫,只能天天祈求上天,让她家娘娘平安,好在上天听见了她的祷告,许安安平安回来了。
“呜呜呜,娘娘,奴婢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快担心死您了。”
茯苓一来就扑进许安安的怀里,许安安摸着她的脑袋:“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别哭了,眼睛哭红就不好看了。”
这个时候了,谁还管好不好看,茯苓非得拉着她上上下下检查一遍,发现没损伤,还圆润了不少她才放下心来。
“娘娘,奴婢给您准备了您最爱吃的糕点,您快来尝尝。”
这头许安安回来就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而养心殿内气压很低,里面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只眼睛蒙上了眼罩,身上穿着金丝绣鹤纹的衣裳,整个人不怒自威,他就是程淮也的师傅柏松华,整个大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帝师。文網
他已经在养心殿坐着等候多时,见着程淮也以后,声音苍凉沙哑道:“舍得回来了”
程淮也关上大门,走到松柏华的面前,神色自若:“师傅,你怎么回来了”
柏松华看他两眼就兀自笑了起来:“淮也,你是为师看中的好苗子,师傅再不回来,这根苗子也要废得差不多了。淮也,师傅对你寄予厚望,你会让师傅失望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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