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
纪无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听错。
七神教会中，不论哪一个教会都有明确的教义指引不可自杀违者将无法魂归天国
甚至到了下一世，都还会被神明所厌恶
如果有人实在是撑不住想死了，都会雇佣一名杀手来结束自己的生命，而非去自杀
“你没有听错，就是自杀。”
老阿飘的声音继续响起：“自杀之后，我的神之眼化作如今的虚无之镜。”
“不过我作为自杀者,所产生的超凡遗物是带有诅咒的，任何使用虚无之镜的人，都会在一段时间后陷入癫狂。”
“我承认，这里面有我朝他们灌输负面情绪，以及那些异能知识的原因在里面，当然更多的还是来自知识之神的厌恶。”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哪怕只是一丝厌恶,都足以令常人崩溃。”
“可你也知道，虚无作为十三个原初异能之一，威力放在一旁暂且不谈，光是这个异能的特性对于知识教会来说，都是难得的珍宝”
“所以他们在这些年不断供奉，只求让知识之神将这件超凡遗物上的厌恶收回并改造，最终成为了它现在的模样。”
“而这三个试炼，则是我最后留下的东西，只有通过这些试炼的人，才能真正掌控虚无之镜”
“第一个试炼，其实代表我的少年时期，轻狂、无畏”
“第二个试炼，是我的中年事情，那时的我追寻知识大道，以为总有一天能达到顶峰。”
“第三个则是我希望的晚年。”
老阿飘注视着纪无，眼中的情绪极为复杂：“狠只有对所有人狠，对自己狠，才能真正踏出那一步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那个人”
“少年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不明白。”
纪无淡然吐出三个字，他看向老阿飘的眼神中再无仇怨,而是只剩怜悯：“老前辈，你所谓的狠其实是最没用的。”
“嗯”老阿飘明显没明白纪无的意思。
“我是说，你无法踏出最后一步，不能怪其他人，也不能怪你自己。
如果非要怪的话，那就只能怪你”
纪无盯着眼前的老阿飘，只吐出一个字：“蠢”
蠢这个字包含的意义有很多，没天赋、脑袋不够用、又或者是没有眼界。
这个字对任何知识教会的人来说，都是极大的侮辱
在知识教会中，通常只有长辈，或是老师才会这么去教训一个人，若是平辈或是晚辈说了，就算不会不死不休，那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可现在，纪无就这么对这老阿飘说了。
还没等老阿飘开口，他便开口解释道：“知道你为什么蠢么
一是没有天赋，若是你真有天赋能成为教皇，这一切自然不会发生
二是不懂变通，抛开虚无不谈，你是红衣主教,早已经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山巅
那些瞧不起你、讥讽你的人，绝大多数都不如你吧
三是自讨苦吃
若不是你一开始就好高骛远，那些人又怎么可能讥讽你嘲笑你”
“七大教会，八十四名红衣难道他们都会被嘲笑嘲笑他们无法成为教皇么”
“不不会”
老阿飘的语气变得迟疑。
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纪无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自己蠢
其实这个道理很容易想明白的，只是因为当时的老阿飘已经患有阿尔兹海默症，混沌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这些，清醒的时候又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困扰。
一时没想得明白，所以才造成了这一场悲剧。
现在不一样了。
老阿飘原本就没有病症，再有了神物之灵的加持，被纪无这么一点，自然而然就想明白了。
等他再回过神来看向纪无的时候，嘴角又挂上了那抹熟悉的微笑。
“谢谢。”
“别客气”
纪无见老阿飘恢复原状，心头的一块石头也跟着放下了。
现在，也是时候聊正事了
他随手将刚才那枚将他吸进去的珠子举起，转头朝老阿飘问道：“所以这就是虚无之镜”
“是，但也不全是。”
老阿飘说着便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便被珠子吸了进去。
等到纪无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本璀璨夺目的珠子已经变成一颗正常的眼球
“好了，这样就是虚无之镜了。”
纪无：
大哥，你这多少是有些草率了吧
如果您的病还没痊愈，要不再回炉重造一下
我这边其实也没那么着急来着
虽然原本这珠子的模样就和老阿飘眼珠极为相似，可当它和老阿飘融合以后，为什么会变成一颗这么普通的眼球
就这玩意儿，往医院一丢，完全看不出来是由红衣主教级超凡遗物蜕变出来的神物好吧
不过这样也好。
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样低调一些更好。
纪无晃了晃手里的眼珠子：“喂，那我现在该怎么出去”
“现在你已经掌握了虚无之镜，想要出去，只需要心里面默念一句离开。”
嚯，高科技啊
纪无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等到他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已经改变
他此刻正站在那座高台的正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不准确来说，是注视着他手里那枚眼珠子就连站在他身旁的六人也是一样
不好
纪无心中暗道不妙，其实单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些家伙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的文網
难道诸神宴真是全程直播的
正当纪无疑惑着呢，身后就传来了米修的声音。
“好了，诸神宴的七位优胜者都到齐了，仪式正式开始”
“现在，请第七位优胜者上台供奉”
随着米修的声音响起，台下原本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纪无也看向身为第七名的古柳。
他淘汰前交给自己的那枚铜球可还在兜里，等诸神宴结束以后，还得抽时间看看到底是什么。
嗯，还得背着魏廷才行。
只见古柳走到台前，高台之下顿时升起一座小型祭台，上面供奉着的正是生命女神
古柳仰头望去，闭上眼睛的同时，双手合十。
“哺育万物的生命啊，您是永生不灭的璀璨，是生命与衰亡的结合，您忠诚的信徒在此祈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