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哥见状赶紧扶他起来:“舟子,这是我妹,你别这样。”
宋良哥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和同情,我猜他们上大学的时候关系一定很好,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还联系着,这个叫舟子的男人有事情还第一时间找宋良哥帮忙。
我不由得打起精神,既然是宋良哥的朋友,那这事我一定要好好办才行啊。
男人有些怔愣:“你妹你妹是大仙儿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这时,屋里传来一道非常尖锐的女声,语气又愤怒又嘲讽,还带着哭腔:“王舟我跟你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工作工作不行,还有这么多老人要养,住在这么个破地方也就算了,孩子有病你也拿不出钱来给孩子治病,反倒去相信什么大仙,呜呜呜,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我跟你结婚”
王舟疲惫的脸上有些尴尬,整个人卑微地垂着头,强扯起嘴角:“你们别介意,先进来吧。”
我点点头,跟着宋良哥他们两身后走进去。
一进去我的第一直观感受,这个房子太小了。
因为左右各隔出来一个卧室,中间的客厅就只剩下五六平方的大小,这么点的地方还摆了一副黄色沙发,还有一张餐桌。
沙发上坐着四个老人,全部头发花白满脸褶皱,神情呆滞地在这摸一下,那摸一下。
客厅里别说坐下的地方,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而且我进来的那一刻,一股阴冷得跟百年枯井似的感觉立马包裹住了我全身。
现在是夏季,屋子里这么冷,实在是不应该。
我环视一圈,却没看到任何鬼魂。
“我能看看孩子吗”哎,女人的嚎哭声太大了,我得大声说话,不然都怕王舟听不见。
王舟立马点头,走到东边关着的房门前,伸手敲了敲门:“老婆,大仙都来了,好歹让大仙看看儿子吧,我知道我没用,你咋生我的气都行,但是孩子怎么办啊。”
咚的一声巨响,应该是女人从里面把什么东西甩到房门上了,给我吓了一跳,宋良哥也险些被吓到。
王舟却见怪不怪了:“老婆,我求你了呜呜呜。”
“滚我吃饭都快吃不起了,没钱养骗子”女人癫狂的声音传出来。
宋良哥一顿,回头安慰似的看向我。
我摇摇头,原来是怕被骗子骗钱,这就好办多了。
我上前一步,对着门里尽量放缓了语气道:“嫂子,如果看不好我不要钱,如果看好了,你们也随心给,五千毛两毛不算少,我这没有硬性条件。”
王舟看着我的目光有些惊讶,就差问出来你咋不要钱这句话了。
我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
屋里的女人沉默了一分多钟,不一会默默地打开了门,不过门只拉开了一条缝隙。
我才看清屋里的景象,心中不自觉地又沉了沉。
房间里边很黑,窗帘拉了三层不止,屋里的阴气都快跟水一样流出来了。
阴气扑在我身上,好像顺着我毛孔钻进去了,浸得我骨头都发凉。
他们家这是招惹上了什么居然有这么浓稠的阴气。
一个瘦削的女人出现在门口,她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很差,黑色的裙子跟不满的水桶一样,晃荡晃荡地挂在她身上。
“你真不要钱”女人抬起脸,露出红红的眼睛,声音干巴巴的仿佛没有一点生命力。
我快速打量她一下,虽然状态不好,但身材挺拔,还隐隐能看见一些气质,应该原本也是钱堆出来的有钱人家女儿。
只是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哎,妖魔鬼怪害人不浅。
我点头:“是。”
她咬咬嘴唇,神情既艰难又窘迫:“那你进来吧。”
她让开了路,我刚走进去,宋良哥又要跟我进来,我急忙转身跟他说:“你们别进来。”
这屋里阴气这么重,谁挨上都不是好过的。
宋良哥一个急刹车,到房门口直愣愣地拐了个弯儿:“我在外边等你。”
“嗯呐。”
走进屋以后,我没有急着去拉窗帘,而是先蹲在床边,查看了一下床上睡着的小孩儿。
是一个小男孩儿,大约五六岁的样子,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头发枯黄,脸色苍白,眼睛周围遍布黑紫色的血管脉络,就跟血管长在皮肤上一样。
而且他身上每一个角落都在散发着微弱的黑气,要不是我有一双蛇眼,这么黑的屋子还真发现不了。
黄大仙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跳到我肩膀上,语气凝重地说:“扒开他眼皮看看。”
“嗯。”我能感觉到我抬手的时候,女人就在我身后紧张地瑟瑟发抖,我没理会,小心地扒开了男孩的眼皮。
看见他眼睛的时候,我整个人一阵紧绷,心头咚的一声。
小孩的眼睛,居然没有黑眼仁
王舟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大仙儿啊,我孩子咋样啦,还有没有救啊呜呜呜。”
“是中邪了。”大黑狐狸突然跳上床,“窗帘拉开,再看。”
我点点头,扭头对紧张的女人说:“我要拉一下窗帘。”
“不行”女人突然尖叫起来,神情癫狂的双手抓住我胳膊,好像拉窗帘是什么恐怖的事情,“不能拉窗帘绝对不能拉窗帘”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她的手就像两把铁钳一样,快把我胳膊抓断了。
我忍着疼,耐心地安抚她:“你家孩子中邪了,房间里这么黑,只会助长阴气,对他的病没有好处,而且我也得拉开窗帘,才能分辨他是怎么中的邪,我能救你家孩子,你相信我。”
女人根本不听我的话,整个人扑到男孩身上又哭又嚎,就是不让拉窗帘。
我看着她身为母亲,此刻尤为仓皇和无助的背影,头一次觉得,你相信我是这么苍白无力。
怪不得世界上需要我们这一类职业的人,因为在痛苦中煎熬的人太多了。
这一刻我更加坚定了做好第马的决心。
不过做好第马,眼前第一步就是要拉开窗帘。
我扭头跟门外的宋良哥眨眨眼。
宋良哥颔首,抓着王舟就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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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