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璐璐拉着我去浴室泡澡,我居然又在浴缸里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我推开卧室的门,一股扑鼻的香气顿时让我清醒了。
段姨在厨房做饭,方忠宇和璐璐正蹲在地上,组装着刚到的餐桌,两人有说有笑的,包装的大纸壳子和泡沫都在墙角立着。
二叔换了居家服,踩着拖鞋在阳台上打电话,小金围着二叔的脚转圈,一点也不怕陌生人。
我可能是还没完全醒,一瞬间感觉回到了莲花市,并且还是在百谷园那个老房子里。
“暖庭醒啦,快洗把脸,等会吃饭啦。”段姨一边在厨房忙活着,一边扭头大声说。
我笑嘻嘻地应了声,赶紧去浴室了,刚挤了牙膏,一双细腻的手就蒙住了我的眼睛:“暖庭暖庭,你猜我是谁”
“我猜你是璐璐。”我把璐璐的手拽下来,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回头看着璐璐那张英气漂亮的瓜子脸问,“二叔和段姨的相处还正常吗”
璐璐本来扬着大大的笑脸,听见我的话,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大咧咧地坐在马桶盖上。
“咋了不愉快吗”我有些担忧。
“就,我也说不上来,虽然二叔和段姨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挺正常的,但是那个气氛就是叫人觉得怪怪的。”
“哦,正常,哎,段姨真可怜。”
璐璐嘶了一声:“但我觉得,二叔其实也有点喜欢段姨”
“嗯”璐璐的话把我惊得差点没把嘴里的泡沫咽下去,我急忙扭头,含糊不清地问她,“为啥有啥新进展”
“就那天晚上,你给段姨打视频那个晚上,段姨后来出去喝酒了,在酒吧喝多了,人家服务生给二叔打电话去捡。”文網
我嘴角抽了抽,段姨是个真性情的女人,但是这么多年越来越温柔,连酒也是不咋碰的。
段姨出去喝酒了,看来是真伤心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去了啊,二叔一句话也不说,背着段姨走回家的,连车也不打,就那么背着走,还有啊,二叔眼睛里的心疼又骗不了人。”
璐璐说完痛苦地捂住脑门:“你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二叔到底是喜不喜欢段姨啊我觉得二叔喜欢,段姨对二叔痴情了十二年,那些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更别提是二叔了,那个叫林婉晴的女人就那么好吗让二叔念念不忘”
“行了,你别跟这儿给我念绕口令了,我要上厕所。”
“你害羞啥,我又不是没见过。”
“快出去。”把璐璐推出去后,我默默锁住了房门。
二叔说,林婉晴是他的执念,或许二叔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想问问林婉晴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
如果得到了答案,或许二叔才能敞开心扉接受段姨。
但这是大人的事,我干着急也没用。
还有方忠宇他但凡聪明一点,段姨都还有个慰藉,偏偏一天天傻呵的,好像地球炸了都跟他没关系。
“哎”
我太操心了。
吃饭的时候,段姨和二叔一个劲往我碗里夹菜,我看着碗里那小山,有点欲哭无泪。
方忠宇一把将我的碗夺过去,把自己那碗饭墩在我面前:“干啥暖庭出来几天还能饿死啊,咋不给璐璐我俩夹菜呢。”
璐璐胳膊肘杵他一下:“你咋啥飞醋都吃。”
段姨也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方忠宇:“暖庭出来这几天都瘦了,你别整幺蛾子。”
方忠宇闷头干饭,谁也不理,三两下就把我那小山吃掉了,然后以一种期待到放光的目光,重新盯着我的碗。
二叔和段姨见他这样,怕最后大家都没得吃,也就不给我夹菜了。
我松了口气。
二叔滋溜一口鸡蛋汤:“今天晚上就和朝东海见面,你们准备准备。”
“这么早”段姨怔愣地放下筷子。
二叔点点头,两人的视线一触即离:“朝东海明天要去国外,所以时间紧了点。”
璐璐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那咱俩今晚不就能见到朝阳了”
我狐疑地看着璐璐明显兴奋的脸色:“你咋这么激动”
当初不知道谁说再也不和朝阳做朋友了,这么多年过去,我都不记得朝阳了,璐璐还没忘
璐璐神神秘秘地眯起眼睛:“朝阳肯定从小胖子变成了大胖子,我要好好嘲笑他,以报他不守信用之仇”
方忠宇竖起大拇指,颇为赞同道:“我帮你一起嘲笑,我绝对笑的最大声”
段姨忍了忍没忍住,一筷子敲在方忠宇火红的脑袋上:“听见没别搞幺蛾子”
我们仨顿时灰溜溜地好好吃饭了。
因为对这顿饭的重视,段姨在莲花市的时候,就已经把我们要穿的衣服准备好了。
都是请国际上的设计师为我们手工定制的,还没穿过。
可惜我家就只有一个穿衣镜,五个人排队站在镜子前照。
璐璐洁白的鱼尾裙,把她的曼妙的线条都凸显了出来,黑亮的短发掖在耳后,就连脖子都十分白皙修长,不愧是多年的运动员和武术爱好者,直角肩配上齐肩礼服,视线上绝对暴击。
方忠宇穿着银色西装,毫无形象地蹲在我脚边,看着璐璐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看见没,这是我未来媳妇儿。”
璐璐脸色爆红,想踹他一脚,鱼尾裙还限制了她的行动。
这倒是提醒我了,我得穿一个舒服点的,能自由做动作的。
最后,我选了一件洁白的公主裙,头发在头顶上扎了一个丸子,我穿不来高跟鞋,只能选了一双白色帆布鞋。
段姨把方忠宇拎起来,把他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领带系好,然后顺手绕到一旁给二叔系领带。
我注意到二叔有些僵硬。
段姨刚回头,方忠宇又把领带扯开了然后段姨穿着高跟鞋,追着方忠宇打了三十分钟。
也只能打三十分钟,因为三十分钟后宋良哥给配的车来了,是一辆黑色保姆车。
二叔来了南江市,宋良哥就留在莲花市帮忙照看总店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我以为我不紧张,但是要面对一个昔日的朋友,还是曾经因为我的蛇眼惧怕过的朋友,我手心里居然出汗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