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叔楞了,周虎身后的旗袍女人也楞了。
诸葛恭虽然苍老但十分清明的眼睛,用又疑惑又不可置信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好几圈。
我咂了咂舌,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恭叔我不是。”
“证据呢谁能给你证明”戚南的声音又在我身后响起了。
我气得深吸一口气,扭头瞪他:“昨晚咱俩不是在一起吗”
真是气死我了
我还没抓到他的狐狸尾巴,先被他给逼住了,混蛋戚南
沈兆山都破音了:“什么叫昨晚你们在一起戚南”
“云暖庭你、你不要脸”戚南攥着拳头,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小样的,不让我好过,他也别想好好待着。
比不要脸我也没输过
周虎笑容依旧客客气气,只是拉长了音调:“哦昨晚他们在一起,难道这两个人是同谋”
“周虎你别在那放屁”这话沈兆山第一个不同意。
恭叔心烦地呵斥一声:“行了小家伙你说。”
我点点头,一点头才反应过来脸还贴在地上,又磨得生疼,我倒吸一口凉气:“是这样恭叔,昨晚我们家有一场宴会,对方的人里,戚南就在里面,一整晚我都跟戚南在一起,没时间出来。”
“那宴会之后呢”戚南非得犯贱是吧还问也不知道他对我咋这么大敌意,我觉得他不正常都没对他有敌意呢。
我缓了缓,十分认真地对着恭叔说:“昨晚回家就睡了,我和我家人在一起,要是半夜再出来,我今天应该是顶着两个黑眼圈。”
“谁知道你们邪修是不是有特殊的法门”沈兆山还在一旁嘀咕,我真想拿纳鞋底子的锥子把他嘴缝上
恭叔低头思考了几秒钟,再抬头时先是对我身后摁住我的两个男人挥了挥手,然后对我说:“小家伙,你家人方不方便,能不能让他们来一趟”
身后的人放开了我,我坐起来活动活动身子,刚刚那一会,我胳膊肩膀都快被摁散架了,我点头:“可以。”
我给二叔打了个电话,简单了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二叔怒火纷纷地说马上就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篮球场又恢复了安静,我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脸还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湿漉漉的,掌心上也都是血。
血好像都顺着脖子,流进我皮衣里了。
我嘴角抽了抽,不会破相吧
“不会,你放心。”胡茗姐姐站在我左边,因为刚才的事情,已经气得头发疯狂飞舞了,双眼如钩的盯着来来往往的人。
黄大仙气呼呼地跑到于叔于婶那,伸手打掉了于叔的馒头,于叔看不见黄大仙,还以为自己没拿住,又把沾了灰的馒头捡起来吃了。
我摇头叹气,其实也不怪他们,天那么黑普通人看不清正常。
我现在还是更担心我的脸啊。
我视线里突然出现两片单独包装的湿纸巾,我顺着那只染了红指甲的手往上看,是一件紫色的旗袍。
旗袍上是一张昳丽的脸,吊稍的狐狸眼正笑得眯了起来:“擦擦吧,地上不干净,天还热,别发炎了。”
我顿了顿,把湿纸巾接过来,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谢谢前辈。”
“不用谢,叫我露姐就行。”她坐到了我旁边,看我找不准位置,又拿回了湿纸巾帮我擦伤口,“我知道不是你。”
“嘶,疼嗯”我疑惑地看着她,她说的不像假话。
露姐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窝:“我的教主在这,他告诉我的。”
“心通”
“嗯,小姑娘,你很好,十定会有大出息。”
我默了默,对主动投放出善意的前辈真诚地点了点头:“谢谢露姐。”
露姐拍拍我的肩膀就去帮周虎忙了。
四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保姆车在众目睽睽之下,停到了篮球场外。
“这车是啥车咋没见过”
“嘶,这是天价车啊。”
“是来找云暖庭的”
“看不出这小姑娘家还挺有钱”
我旁边的阴凉里,站了几个沈兆山那边的人,现在在窃窃私语。
我刚站起来打算过去车那边找二叔,车门刷的一下就被拉开了,从那车门回弹的幅度来看,开门的人心中满是怒火。
不好千万别是璐璐和方忠宇
我紧走两步,然后就看见璐璐和方忠宇浑身煞气地跳下了车。
璐璐眯着眼睛,气势磅礴地环视了一圈:“谁对我家暖庭下手了”
这怒吼声,直冲天灵盖儿。
“没”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于叔突然站起来,大嗓门直接把我声音盖过去了。
于叔指着那两个一脸轻蔑的膀大腰圆的男人:“就是他们。”
方忠宇和璐璐立马跟炮弹似的攻了过去,两人打法狠厉,那两个男人也是练家子,体型上也占了优势,但架不住方忠宇和璐璐默契啊。
四个人打着打着就碰到了一起,方忠宇和璐璐马上默契地换了对手,给对方措手不及的一记重击那两个男人很快就沦落到只能挨揍的地步了。
满篮球场的人,被迫看了一场单方面的暴揍。
接着下车的是朝阳,我一愣,他怎么也来了
朝阳焦急的大步朝我走来,到了我身边拉住我的手往车里走:“幸亏来的路上买药了,上车擦药。”
朝阳满脸的阴郁,我扯了扯他:“快别让他们打了,那俩人也不知道实情,就是听沈兆山的话做事的。”
“那就让沈兆山来拉架”朝阳这个倔脾气,以前咋没发现呢
我们走到车跟前的时候,正好二叔和段姨也下来了,段姨又慌又心疼地捧住我的脸,左看右看,眼睛红了一圈。
“哎呦,这脸怎么破了,这可怎么办呀,别留下疤呀。”
哎,果然,只有家人会无条件地相信我,爱我,心疼我。
我情不自禁地抱住段姨,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鼻子里跟被醋泡了似的酸:“我没事段姨,就是一点小伤。”
我正感动着呢,余光里二叔跟个木头板子似的杵在车前,看着前边嘴唇干巴巴的动了两下。
我疑惑地看过去,然后我就看见恭叔和二叔距离五六米,同样杵在原地了。
我看不见二叔的脸,但我能看见恭叔眼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你你是”
听见恭叔的声音,我们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了。
然后,就是二叔那干巴颤抖又复杂的声调:“三叔”
“还真是你个臭小子”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