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说他原名叫诸葛端竹。
他爸是三兄弟里的老大,只是二叔小的时候,他爸妈出了一场车祸,此后他就被没结婚没有孩子的三爷爷带在身边了。
那时候三爷爷一心沉迷修行,哪怕三爷爷是二叔的爷爷定下来的下任家主,三爷爷也依旧不屑一顾。
所以三爷爷就把二叔当成家主来培养,想着自己以后离开了,让二叔撑起诸葛家。
但是二叔还小,日复一日的压迫下,他就开始叛逆了,自己六岁的时候就能收拾行李离家出走,去了龙虎山,因为只有那里不是俗世,诸葛家的人找不到。
没想到一走就是这些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二叔说完我突然就理解了,为啥三爷爷和二叔一见面,三爷爷就气得揪二叔头发。
真是哭笑不得。
想想,六岁我们家这些人,大部分六七岁的时候,都有不同的经历啊。
或许这就是二叔说的缘分吧,因为经历差不多,所以我们才在茫茫人海中聚在了一起,互相温暖,互相陪伴。
本来我是想留下来的,但是二叔他们都一致认为,我应该回去洗个澡好好放松放松。
一张嘴说不过四张嘴,我最后被连推带蹬地赶出病房了。
“”
“走吧。”朝阳压着笑声。
我挠挠脑袋,叹了口气,跟他下楼。
回到家,一开灯,猝不及防的,满地的蛇皮看得我一个激灵。
那是一张巨大的蛇皮,整张皮铺满了客厅,还剩余很多层层叠叠的堆在墙角。
黑亮的蛇鳞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反着光,看起来亮晶晶的,脚踩在上面,坚硬的蛇鳞和地板碰撞得卡拉卡拉响。
我木然地扭头,看向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师父:“师父,你把它吃了啊”
那巨大的蛇头,被师父当成櫈子垫腿了,两只猩红的蛇眼,虽然惊悚恐怖,但满含痛苦和恐惧。
戚弘毅的那个柳仙,就这么给我师父填肚子了也算是了却一桩事。
师父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蛇头上,轻抬眼皮先是扫了一眼我身旁的朝阳,随后弯起唇角,朝我勾勾手指:“徒儿,过来。”
嘶师父他老人家。
可真是妖孽啊,他嘴唇上都是那条蛇的血,配上他那张脸,真是艳丽又神秘。
“干啥。”我走过去。
师父用下巴示意茶几上的纸抽:“给师父擦擦嘴。”
“”我一愣,“师父,你自己没长手吗”
师父顺势整个人都摊在沙发上:“累,不想动。”
朝阳微笑着走过来,拿起茶几上的纸抽:“我来吧,就当是为之前的无礼赔罪了。”
师父璀璨的瞳仁儿在朝阳脸上流连一秒,又闭上了:“也可。”
然后。
胡茗姐姐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我俩目不转睛地看着朝阳弯下腰
满脸笑意的凑近师父闭着眼的脸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餐巾纸,一点点给师父嘴唇上的血擦去
两张。
不同风格的俊脸,凑在一起。
虽然。
我知道朝阳习惯性微笑,师父也是习惯性偷懒,他们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可是这个画面,就,他妈的,卧槽。
我都不知道说啥了。
胡茗姐姐我俩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迷糊。
然后,我僵硬地走向卧室拿了换洗衣服又去了卫生间。
胡茗姐姐僵硬地走向了次卧,回了堂口上。
刚刚关上浴室的门,我就听见客厅里响起黄大仙的尖叫声。
“好吵。”师父话音落下,黄大仙的尖叫声就从阳台飞出去了。
不敢想不敢想,太罪恶了。
第二天早上,朝阳我俩送二叔他们去机场,二叔又是对我和朝阳好一顿嘱咐,也另外跟朝阳说了一下接下来云麓集团和朝氏集团的合作,让朝东海可以放心。
璐璐我俩在一旁说话,互相嘱咐要好好学习,注意安全。
璐璐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突然一转话锋:“快三点的时候,我跟晨曦视频了。”
“啊她们那里还好吗,是不是都开学了啊”提起晨曦和韩子奇,我心里就暖暖的。
璐璐叹了口气,神神秘秘地凑近我,小声说:“他们俩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就是昨晚晨曦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璐璐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放到我眼前。
我仔细看去,是韩子奇背着晨曦,在一处教堂门口合的影,韩子奇温润如玉,晨曦在他背上兴奋的手舞足蹈的,手里还抓着一个粉红色的气球。
“这怎么了”
“你看这。”璐璐伸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教堂,教堂的门上有一排烫金的大字,是外国字,但又不是那种很被人熟知的外文,看起来也很熟悉,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看过了。
我皱紧了眉头。
璐璐声音压得更低了:“茂洋医生,你还记得吗”
我脑子里哄的一声,久远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我再次低头看向那排烫金的字,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记得,我在他家厕所看见过,他的浴缸上,有这样一排小字。”
璐璐点点头:“我踹他冰箱的时候,也看见过,冰箱门里有这样的字,昨晚冷不丁没想起来,刚刚才想起来。”
我幽幽地又看了眼她的大黑眼圈:“我还以为你半夜蹦迪去了。”
“怎么可能蹦迪怎么会不叫你。”璐璐垫着脚,搓了搓下巴,“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别有原因,或者说,这是番妖司的总部”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跟二叔说了吗”
“还没来得及。”
胡茗姐姐出现在我们身边,低头看了看照片,很肯定地道:“不是番妖司,各个国家之间的神鬼不能互通跨界,即便是番妖司也出不去我国国土。”
“那这就是巧合了”我松了口气。
胡茗姐姐默了默,摇了摇头:“不确定,这排字没什么问题,但是这个教堂看起来怪怪的。”
我心头咯噔一声,立马给晨曦发了个消息,告诉她和韩子奇别靠近那个教堂。
晨曦没有马上回复我,估计是因为时差原因,她还睡着。
我又给韩子奇发了条消息,韩子奇倒是马上就回复我了:“我也觉得那教堂有些怪,说不上来的怪,你放心,我不会让晨曦跑过去。”
得到韩子奇的保证,我才放下心来,
二叔他们登机的时间也到了,和二叔他们挥手告别,我和朝阳一起走出机场坐上车。
朝阳一边系着安全带:“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去看戚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