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父母,的确是爱楠楠的,只是爱的没有那么多,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弟弟身上了。
相反的,把更多的抱怨和不快,都给了姐姐。
可他们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才导致楠楠不愿意离去。
我叹了口气,指了指男人身后的阳台:“那里。”
“这儿”男人一愣,回身看香蕉形的阳台,又有些不明所以地扭过头来,双眼迷茫。
我点点头:“这里是反弓煞,反弓煞正对你们家的客厅,住在你家客厅里的人就会受到伤害,你们让你们的大女儿的睡在这里,再加上平时她过得就不开心,煞气入体,引导了她的死亡,她只是一个孩子,没那么大的意志力,别说是孩子,就算是大人,长时间在这样的环境中,心理压力也可见一斑。”
我放下手,幽幽地环视了他们一眼:“她不是自己跳下去的,是你们亲手把她送下去的。”
楠楠的哭声更大了,好在我理解她,她身上的怨气消散了一些,裙子也没那么红了。
庞西单夫妇都愣住了,四只眼睛全部红彤彤的,不可置信地盯着阳台。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没有人说一句自己对不起大女儿。
我心如坠冰窟,面对这样冥顽不灵的人,我是真不想救了,可碍于职业操守,我还是要说一句。
“楠楠怨气太重,无法投胎,还会徘徊在你们身边,远远还小,不如你们阳气足,首当其害的就是远远,你们要是想远远平安无事,还是多对楠楠道歉吧。”
这时,庞西单才干哑着嗓子,小声地问我:“我们,该怎么做”
庞西单能这么问,我真的很开心。
我转头问楠楠:“你想他们怎么做”
楠楠怯懦地站在黄大仙和胡茗姐姐中间,低垂着头小声抽泣:“我我想要爸爸妈妈像疼弟弟一样疼我,想要他们不骂我,想要很多零食和玩具,想要想要他们承认我有病。”
这孩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叫人听起来心都泛酸。
我把她的话转述给庞西单夫妇,男人冷哼一声,抱起地上的儿子,回卧室去了。
楠楠看着他爸爸的背影,眼睛里又立马弥漫起了血雾,小手抓着自己的小红裙子,一脸的无助和着急。
叫人看得心都揪揪着。
幸亏庞西单没有离开,她哭着走到供坛前,从一片狼藉中捡起那张黑白照片,一边哭一边用手掌擦去上面的污渍。
“楠楠,妈妈知道错了,你放心,妈妈一定给你买很多很多零食和玩具,比弟弟的还好,你别再伤害弟弟了好吗”
孩子就是孩子,楠楠虽然是个鬼,但也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完全没听出庞西单商量的意思,反倒破涕为笑雀跃着欢呼了起来。
胡茗姐姐看着楠楠的傻样,手里的扇子摇得很糟心:“太便宜他们了,让他们忏悔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和黄天龙送这小姑娘上黄泉路。”
“嗯。”我很赞同,把话说给庞西单后,庞西单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之后我又问了阳台的事,庞西单说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开发商也交代过,因为跟左右前三栋楼这层楼要组成一个花朵的图案,但是其余三个房子没有人买,只有他们买了。
照她说的,既不是有人指点,也不是有人使坏,就只是巧合。
也好,让她家把这个阳台拆了就行了。
走之前,我蹲下来,摘下手套,揉了揉楠楠的脑袋:“楠楠。”
“姐姐。”
“你以后不能伤害人了知道吗你是个厉鬼,万一力量拿捏不准,你会害死别人的,知道吗”
楠楠很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姐姐,谢谢姐姐。”
“嗯,乖。”
我又给庞西单留了手机号码,告诉她要是有什么变故,就来找我,之后才离开。
打了车,点开手机,二叔居然还没回我。
这是忙啥呢
正想给二叔发个视频,方忠宇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我摁了接通,方忠宇那张脸顿时怼满了屏幕:“暖庭,我跟你说嗯你咋看起来更老了”
狗东西方忠宇,真想把他嘴巴揪住
“你有啥事”
“嗷对对对,我跟你说啊,昨天半夜,二叔突然起来算了一卦,然后就走了。”
“走了”我心头一跳,惊讶得睁大了眼睛,二叔不会是算到三爷爷的事了吧
“去哪了”
“南江,应该是今天上午到地方,我跟你说一声,二叔走得也太急了,啥东西都没带。”
怪不得二叔没回我呢,飞机上手机都得关机。
不行不行,我得去一趟三爷爷家
“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
“不聊会啊”
“聊啥聊,挂了”
我马不停蹄地回家换衣服,一进门,又把我吓了一跳。
第五启明被铁链子绑住双手吊在天花板上,双脚离地有四十多厘米高吗,因为双手抬起,衣服往上窜了一大截,人鱼线腹肌全暴露在空气里了。
最主要的是,他的肚子上,腰上都是一个个又密密麻麻的红点子
第五启明笑得花枝乱颤的:“云小姐,欢迎回家,一夜不见,甚是想念,不知道云小姐有没有想我。”
这时,阳台上突然飞过来一颗白旗,啪的一下拍在第五启明的侧腰上,红点子顿时又多了一个。
第五启明骚里骚气的闷哼一声:“嗯疼。”
我退出家门,看看楼层,没错啊,这是我家啊。
抱着怀疑的态度重进家门,越过还直朝我抛媚眼的第五启明,我就看到了阳台上的两个人。
师父和朝阳分别坐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棋盘两边,两人都板着脸,两盂棋子都在师父手边,师父手里还把玩着一颗黑棋,而棋盘上,放着两个小酒坛子。
这个酒坛子
有点眼熟啊
这这这这是昨晚我和第五启明一起喝的酒
“那啥,我还有事,就先”
“徒儿,到师父身边来。”
啊师父的眼神要吃人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