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前院二娘家的狗才刚开始叫,村里就又出事了。
哎。
我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就听见璐璐也开始穿衣服。
“璐璐,你起这么早干啥去”
“哦,我去后院,把我家收拾出来,省得咱们家睡起来人多不方便,厕所也不够用。”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坐起来,摸了两下才摸到我衣服。
璐璐顺手接过来,一边帮我扣扣子,一边担心地问:“你可以吗,天挺冷的,外面地上还结霜了。”
“没事,我干不了活,还能陪你说说话。”
璐璐笑嘻嘻地揪揪我鼻子。
旁边露姐笑出了声,说话还有刚醒的闷声呢:“你们小姐俩,感情真好。”
这话很多人都说过。
我们跟露姐说了几句话,就让露姐继续睡了,她们舟车劳顿的赶过来,也是很累的。
本来我和璐璐只想把照庭叫起来,让他去帮帮忙,但是照庭没起来,沈兆山倒是起来了,他又把周成拉起来了,说跟我们一起去。
一出门,冷风转圈地往我脖领里钻,我冻得缩了缩脖子,这时,一件温暖的大衣披在了我身上。
“璐璐,你快穿上天太冷了。”
我刚要骂璐璐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就听见璐璐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啥”
“”不是璐璐,那我身边是
“没事,我不冷,等会干上活就热了。”
是沈兆山
我急忙把衣服脱下来给他:“我屋子里还有衣服,你去帮我拿一件就成。”
沈兆山踌躇了一会才接,然后进屋去给我拿了一件衣服出来。
我穿上厚重的棉大衣,果然暖和多了。
周成早上起来虚弱得很,非要扶着我,因为他可以挤进我的大衣里,还能跟我慢慢走。
我哭笑不得。
我们四个人出了门,往后趟街走的时候,就听见天空中盘旋着什么声音,还泛着回音。
我挪动了下耳朵。
“好像有人在打人”不知道从哪个方位传来的,有女孩的哭叫声、求饶声,还有一个中年女人的骂声,类似柳枝或者鞭子的噼啪声。
钱叔叫走我妈不会就是这事吧
周成在我旁边恹恹地打了个哈欠:“这谁一大早上就打人呐,造不造孽。”
“你能不能别对着我打哈欠,你没刷牙。”
“唔,臭吗你再闻闻,哈”
我怼了他一杵子。
璐璐走在前方,语气也有些惆怅:“等会云婶回来咱们就知道了。”
“嗯呐。”
我们去了璐璐家,我看不见,也帮不上什么忙。
璐璐在炕上给我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让我坐着,我就听着这三人收拾得叮叮当当响,璐璐和沈兆山还时不时地嫌弃周成笨手笨脚,周成委屈坏了。
收拾着收拾着,我耸了耸鼻子:“怎么有香味儿你们谁点香了”
周成委屈屈地回答我:“这房子太久没人住了,我和沈哥刚才收拾的时候,发现好多山精野怪躲在墙缝里,刚请来了老师把他们赶走了。”
“哦。”我捏捏手掌。
好多山精野怪,昨天我们来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感觉到,果然没了蛇眼,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也挺好,至少不用再过生死一线的日子了,等和那个神仙的交易完成,我们一家人,就舒舒坦坦的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正想着呢,突然打了个哆嗦。
刚才有一股冷风顺着我后背爬了上来,那股风森寒森寒的,都从我毛孔眼钻进了肉里。
我往后背上摸摸,什么都没有,只摸到自己瘦得嶙峋的脊梁骨,后背又渐渐暖了起来估计是山精野怪往出逃的时候,路过我的后背吧。
中午我们回家去吃饭,一进院子就听见钱叔连连叹气:“这蒋大姐心眼也忒毒了,你说说,又不是一直在咱们村的人,我说话也不听,也就是桂芝嫂子昨天帮了她,她才听两句,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钱叔应该是和我爸蹲在院子里抽烟呢,空气都给熏臭了。
“云丫头,你们回来了啊。”钱叔笑呵呵地跟我们说话。
我们也都过去跟钱叔和我爸打了招呼。
璐璐拉着我在门口坐下来,疑惑地问:“钱叔,我们早上听见,谁家好像干仗呢。”
“就昨天来你家那个,新搬来那个大姐。”
周成嗤之以鼻:“我一心思就是她。”
沈兆山哼笑:“你还挺会心思。”
“那你看看。”
我接过不知道谁递给我的热乎乎的烤地瓜,咬了一口,又甜又糯:“咋回事因为啥打起来了”
钱叔哼了一声,吧嗒一口烟,给我们讲:“昨天,你妈不是让蒋大姐回去买那几种中药生吃结果今早上,让她小儿媳妇当成八角香叶啥的炖肉了,早上蒋大姐去找药,没找见,一问才知道,这就把小儿媳妇给打了。”
周成瓜子磕得溜溜的,听见钱叔说这话,瓜子也不磕了,惊讶道:“啊那她小儿媳妇,不知道姓蒋的大娘中蛊了”
“害,就说这儿呢,那蒋大姐也不知道咋想的,儿媳妇看着就乖乖巧巧的,蒋大姐还啥都防着她,咱们也不敢问,但大哥你说,你也看见她那小儿媳妇了,像啥坏人不”
我爸立即回:“看着确实不像,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的,还安静,不像坏人。”
“你看,我说啥了,也就那蒋大姐,不知道为啥防她跟防贼似的,要是不防着,那小儿媳妇知道是药还能给炖肉就姓蒋的自己作的。”
我默默听着大家的一言一语,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我想来想去,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
“爸,你说田微雨,长得挺好看的”
我爸嗯了声:“你问这干啥”
璐璐在我身边恍然大悟,大巴掌一下子就拍到我腿上了,给我拍了个激灵。
“云叔,我见过田微雨,长得是挺好看的,但是她就这长相,也不至于跟蒋大娘的小儿子结婚吧不是说她小儿子是傻子吗还跟着来咱们这地方。”jujiáy
“对。”我点头表示肯定。
钱叔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两个丫头啊,这问题早就有人问过了,人家蒋大姐说的是,她们家帮过老田家,救过田微雨的爹,所以俩孩子打小指腹为婚,现在不跟也得跟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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