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我妈帮着小圆把堂口重新理好,并挪到了她家旁边单独拉出来的仓房里,那里采光很好。
“行,就这样了,你这堂口立了就不能撤回了,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但是你现在的状态也看不了事,好好修行,争取早日能和你的仙家轻松产生感应。”
“啊我现在看不了事”小圆惊呼了一声。
我妈笑着点点头:“是的,我听说你想立堂口挣钱替你男人还债,但是丫头啊,你这种心态,就更走不出来了。”
小圆捂着脸哭了起来:“那咋办啊,他老是赌,我看不到未来啊呜呜呜。”
黄大仙戳了戳我脑袋。
我扭头,看见他豆大的眼睛晶晶亮,很狡黠,我心领神会地对小圆说:“交给我吧,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小圆怔愣的问我。
我扭头看向黄大仙,黄大仙趴在我耳边耳语了几句。
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损了,不适合说出口。
我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就跟着我妈回家了。
过几天的晚上,黄大仙带着我躲到城隍庙后面,李大娘刚刚忙完回来,见我亲热地聊了好一会。
我跟她说我有事,等会再聊,李大娘也不挑理,当下又去忙了。
根据小圆所说,她男人天天都去北村耍钱,半夜才回来,这里是必经之路。
我对着手机看看自己满脸的血,鼻子耳朵下巴都是红呼呼的简直比鬼还像鬼。
“这样就行了”我问在我脚底下忙活的黄大仙。
黄大仙变成小老头,把我举起来,我两只脚踩在他手上,普通人看不见他,还得以为我在凭空悬浮。
“放心吧,保证管用。”
“谁家鬼穿这么多啊。”我扯扯自己的大棉服,为了今晚的行动,我还特意在里面穿上一条白裙子。
黄大仙搓搓下巴,把我放下来:“也是,你把棉服脱了,我给你保暖。”
“成。”这时,北边漆黑的路上,传来一阵醉醺醺的男人歌声。
我扭头看过去,就见一片漆黑中,一个亮着灯的后电筒晃来晃去的。
“正月里来嗝什么花儿开呀啊”听起来还喝了不少酒。
黄大仙着急地拽我袖子:“快快快,来了,准备好。”
黄大仙还挺急的,主是他要干坏事的时候,眼睛怎么那么亮。
我弯着腰往路边走了两步,坐在了地上的雪里,有黄大仙在,我不觉得冷,就是脸上的血已经干了,异物感很不舒服。
我想等会小圆男人看到我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穿着白衣服,满脸血,披头散发的女鬼坐在路边吧。
我想了想,接着男人唱道:“正月里来,迎春花儿开啊。”
“真难听。”
“”好想把黄大仙嘴堵上。
小圆男人当即脚步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看我,脚下又踉跄了两步,揉揉眼睛,突然大叫了出来:“谁谁在那装神弄鬼的”
他嗓音都喊呲了。
我扭头,就看见他双手紧张地握着手电筒,满脸的惊恐不安,脚步不住地后退:“都、都啥年代了没鬼没鬼谁在这吓唬我信不信我明天把你家祖坟撅了”
“”还要撅我家祖坟。
这时,黄大仙把我举起来了。
男人眼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酒全醒了,我都闻见了空气中传来的尿骚味儿。
然后,我按照黄大仙教的台词
“你别怕呀,我也是鬼,你也是鬼,我们都是鬼,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我才不是鬼啊”
“怎么会你不是赌鬼吗赌着赌着,就成鬼了,等你成鬼的那天,我就在这等你啊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救命救命啊有鬼啊”
人的求生欲果然能让人开发出潜力,小圆的男人当即爬起来,往村里的方向狂奔,鞋都跑掉了一只,一边跑还一边喊:“不赌了我不赌了”文網
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黄大仙把我放下来,我赶紧把外套穿上了,打开黑伞:“快回家回家,风越来越大了。”
田微雨在我旁边笑得后槽牙都看见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被窝呢,照庭就顶着霜寒进来了。
照庭一边蹲在大炉子前烤火,往火里塞两个地瓜,一边给我讲:“姐,小圆姐的男人中邪了。”
我裹着大被子问他:“现在咋样了”
“不咋样,听说昨晚碰见鬼了,回家发了一夜的高烧,今早早早就起来开始干活,扫院子,做饭,啥都干,还说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做人,绝对不赌了,小圆姐本来还挺担心的,后来看他那样,还挺高兴的,刚还在咱家跟咱妈说这事呢。”
我点点头,困得眼睛睁不开。
照庭突然趴在我头顶上,笑嘻嘻地跟我说:“姐,还有一个月零几天就过年了。”
我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放在我脸前红彤彤的烤地瓜,我接过来尝了一口,很香很甜。
一个月,不知道这蛊能不能敢在这之前练成,我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最近感觉我这身子骨,越来越无力了。
梦中的常仙,她长得越来越像我。
小腿突然有些痒,我掀开被子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小腿肚子上,长了两圈类似蛇鳞的纹路。
我心头一惊,赶紧把被子撂下来。
“姐咋了”
“没事,姐穿衣服,等会忙完回家吃饭,你先回去问问,卢婶和你兰瑶姐是不是快回来了。”
“哦”照庭屁颠屁颠地出去了。
照庭一出去,黄大仙蹭得从柜子里窜出来,抱着烤红薯高兴得直摇尾巴。
我一边穿裤子,一边问他:“老师,你能不能帮我把命蛊快点练成”
黄大仙还跟我讨价还价:“三只鸡,过年之前帮你练成。”
“成”
田微雨听得目瞪口呆:“蛊还能这样练吗”
黄大仙说到做到,一个月之期,也就是小年那天,所有的竹篓都空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孤零零地在西屋地面上,里面的蛊虫之王暴躁地撞着竹篓,竹篓都被撞得动了起来。
东屋大炉子里的水也没了,里面的东西变成了一堆黑粉,还得用勺子从炉子壁上刮下来,炉子下方的火堆也熄灭了。
田微雨摩拳擦掌的:“快快快,最后一步了,暖庭加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