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后院共有四间屋子可以住人。
一间屋里只有一张床。
孟超群住了一间,钟氏来了,两口子自然是要住一间的。
马亮住的这间,年纪小点的孟成就与他同睡。
另外吴氏再带了孟英子睡一间。
剩下一个罗大全自个住一间。
宋秋便让杜传福先同罗大全住,她和梨花还有阿灵则是开了楼上一间客房,在离开前就先住着。
也不是说钟氏他们一到,他们立马就可以走的,总得看着钟氏他们做顺手了,一切没有问题,宋秋才能放心的。
客栈一贯有的菜色,钟氏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泥鳅黄鳝这般的菜色,宋秋要再教她一番。
至于凉虾凉粉这些,吴氏在松山客栈那边也是跟着王氏他们做了这么些日子的,没得问题。
第二日起,宋秋就全然丢了手,厨房里掌勺全交给钟氏,刘氏给她打下手,顺道也上手做些小菜,毕竟忙起来,钟氏的动作比不过宋秋的,为防上菜慢,刘氏也要上灶才行,孟英子便负责烧火。
外头大堂,罗大全跑堂,传菜上菜,孟成打杂,给客人上茶上碗筷这些的。
而茶棚就交给吴氏带着江氏了。
忙起来的时候马亮就手也可以去帮帮忙。
宋秋在一旁看着,看了三天,客栈一切有序,也没有出什么乱子,钟氏的手艺也没有客人指摘什么的。
如此,便是她走了,客栈也能照常运行,跟松山客栈一样,宋秋就放下了心来。
是以,宋秋便决定要回程了。
当晚行李收拾妥当,宋秋叫了孟超群把账盘了,顺便交待他一番事。
月牙客栈开张至今二十二天,收益颇丰,除去采买本钱还盈余将近四十两。
她铺排这客栈,也就花了十几两银子,这开张不到一个月,就顶顶的挣回来了。
往后不管多少,刨除本钱,挣的那都是挣的。
这效益实在是喜人的。
宋秋给孟超群这里留下五两银子周转,其余的她都收走。
账目今儿盘了,打从今儿算起,往后每个月孟超群都要落一本账,一本一笔的记好,银钱一个月一结,每次都只留下五两银子周转,其余的,就在同方药铺的朱管事押送药材经过时,由他带回松山村来给宋秋。
至于月牙客栈众人的工钱,自然每个月也由孟超群这个掌柜负责发放,众人签字画押领工钱,同样要有账可查。
关于银钱的事,便是这样安排了。
另外,宋秋又郑重叮嘱过孟超群,若遇事,客栈是其次,先保众人安危,必要时可弃客栈避到五丰村去,是以,必得跟五丰村打好关系。
宋秋思虑再三,剩下这匹马还是就留在这里她不带走了,要是有紧急之事,便可叫马亮或者罗大全任何哪个骑快马回来报信。
这可比骡车方便。
再到钟氏,又嘱咐她泡菜坛子的事,以及做菜掌勺,必不可大意,天气热,冰鉴不可断,不用省那点冰块钱,鱼和肉等荤腥一定千万注意,坏掉了就绝不能再做菜给客人,浪费食材事小,坏了招牌事大。
一干安排巨细无遗,孟超群和钟氏连连应下。
翌日天刚亮,一行一辆马车一辆骡车,便在众人的相送下,驶离了月牙客栈,踏上了归途。
梨花自个坐来的骡车当然是要带回去的,但她赶不好,那骡车就交给杜传福赶着。
她便同宋秋一起坐阿灵赶的马车。
清早出发,刚行过叶镇,初出的太阳就已经有些热意了。
停下来歇了片刻,喝口水,给马和骡子也喂点水,便继续往前行。
一路进了丘镇,已经到午时了,那日头晒得人头皮发麻,别说坐在车座赶车了,就是坐在车厢里头,晒不着太阳,都觉得热得慌。
宋秋便吆喝着停下来,找家小饭馆先吃饭。
吃过饭,这过午更是热着,赶不得路,左右不是要急行,便找了家茶楼坐着喝喝茶,打发时间。
待到日头偏西走,才接着赶路。
这会儿已经申时,往前过了崧镇,将近酉时,离天黑还早,这会儿热头也小了,赶路不那么难受,宋秋便决定再往前去一个镇子,再歇。
但不巧,没能如愿到集镇,就在那段的茶寮不远,便遇上了一阵说下就下的急雨。
一行便只能到茶寮里去避雨。
宋秋本以为这说下就下的雨也下不着多久,顶多一刻钟就会停歇了。
但不曾想,连下了两刻钟才稍减了雨势,但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官道被打湿了面,溅起那晒了一日的热气,似乎比起过午那阵还要闷热了些。
这时辰,等雨停,接着往前,天黑了也赶不到下一个镇落了,道上泥巴黏了,也不好走。
别说这雨还不停呢。
宋秋便跟茶寮伙计打听这附近可有供歇脚的地方。
伙计招待了他们一行,又卖了茶又卖了草料,挣着了银钱,回起话来也热情。
“喏,瞧见背后这条道没往里走,过五里,有个牛家村,你们去村里问看看。”
宋秋跟伙计谢过了,眼见着天开始沉下来,便结了账,冒着小雨赶车往那张家村去。
待会天黑透了,就看不见了。
五里路,路面不好走,也行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见前头的村落。
这村落环着一条小河沟,打眼望去,都是茅草顶土墙屋,竟没一户青砖瓦房。
足以见得这村子不多富裕。
骡车打头往村里进去,穿着蓑衣从河沟里提着一个桶正要进村的男人一眼看到杜传福,被他脸上显眼的刀疤给吓得往后缩了两步。
抖着嘴几分哆嗦,“你们来我们村做啥找谁”
村人大多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少见生人,被他这刀疤吓到不足为奇。
杜传福都习惯了好些人看到他都害怕的事,语气尽量柔和道:“这位大哥,我们赶路途径此地,天色已晚,想找个歇脚的地方,听外头茶寮的小二哥说这里有处村落,便寻过来了。”
“敢问这位大哥,可否提供个住处给我们度过一晚”
牛家村偶有过路人借宿,但大多见他们村里穷,宁愿露宿野外,也不会来借宿的。
牛二狗瞧着杜传福又心里害怕,还未听全就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家没有多的屋子,你们快快去别处瞧瞧吧。”
说罢,迈大步伐,错过骡车就麻溜进村里去了,那样子,似乎身后有猎狗在追着要咬屁股似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