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秋挨近了老袁氏,将脑袋枕在她膝盖上,老袁氏自然反射的将手放到了她的头顶,开始轻轻的来回拍摸着。
火光照在祖孙俩的脸上,红彤彤的,都柔和至极。
“奶,等明年你五十寿诞,咱们热热闹闹的办,我给你请个戏班子来助兴”
“好好好”
“等奶你六十大寿时,说好的,孙女保证给你办个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十里八村的,整个盘石镇都轰动热闹起来十年,还有十年呢,这十年,孙女一定将客栈开满了整个大历,挣得家财万贯,叫咱老宋家也成为十里数二的人家”
“不用等十年,咱家现在也是十里八村数二的人家了,就这大宅子,比不上的也只有一个程家诶奶现在就挺满足了,只盼着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等奶你七十大寿,孙女给你办十天十夜的流水席,请戏班子来唱十天的大戏”
“哎哟那排场可热闹”
“等奶你八十大寿”
“哎别,奶能活到七十就是佛祖保佑了”
“咋不能程家的老祖宗都能活百岁呢奶也一定长命百岁从明年奶你过五十起,咱家就开始行善积德,日常广做善事,施粥施衣,不拘多少,咱一点一点的给奶你攒福德,佛祖会看到的。
到时候啊,奶你会亲眼看到重孙子长大,重孙子成亲生娃,还能抱抱小曾孙,看到小曾孙成家立业呢”
老袁氏听得眼睛都笑没了,“哎哟,那敢情好,那奶奶可成精了”
宋秋也笑,“成精好啊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家有你这老祖宗坐镇,一定万事顺遂,长长久久的富贵平安呢”
老袁氏连连点头,“好好好,奶每天都吃药膳呢,现儿还每天早上起来都跟宋嬷嬷打拳锻炼身体,一定好好的活,当老祖宗”
“我买了好些上好的燕菜回来,吩咐了厨房每天都给奶炖上一盅,奶不要舍不得,要都吃光才是。”
“奶晓得了今晚跟奶睡吧奶灌了汤婆子放在被窝里的,暖和着呢”
“好嘞”
一走三个月,将将回来,事情也是挺多的。
翌日一早起来,用过早饭,阿灵就带着三个徒弟去拜见师叔祖,接着每天都要忙着教他们武艺,顺带捎上叶放这个宋秋顾不上的“客人”,好让宋秋能专心的顾着忙自己的事。
头一个,就是理账。
一发下话去,下午,几个管事都齐聚大厅堂,拜见宋秋。
大管家杜传福,内院管家邹嬷嬷,庄头林德生,松山客栈陶掌柜,甜点铺子代掌柜喜妹儿。
先是生意进账。
杜传福手里主要管着的,也就是豆瓣酱和红油这两摊子的事。
宋秋离开时,库房里还堆着许多红辣椒等着忙活的,再加上庄子里那边的五亩地种的第二茬,以及黄家村好些人家瞧着庄子上种二茬,也跟着种点的,然后你家亲戚我家亲戚的传,跟风的多。
到了十月,也陆陆续续收上来不少红辣椒。
眼下豆瓣酱作坊是停了,但酱坛子堆得满满当当,一时半会儿,那是卖不完的。
而红油还在继续做着。
账目每一笔每一笔的,杜传福都记得清清楚楚,摞了好几本了呢。jujiáy
这三个月,前前后后被方记拉走的豆瓣酱,总进账达一万二千六百两两,红油也一样达一万两千两。
当然,不是净收益。
杜传福接着要汇报的,就是出账了。
作坊开出的工钱,收红辣椒的本钱,回收坛子的本钱,商标油纸的本钱,做豆瓣酱需要的调料等,做红油向方记买入的干辣椒等。
这些一概的支出,总共是七千二百两,剩下的,一万七千四百两,才是最后收益。
出门三个月,豆瓣酱和红油这两项有一万七千多两的收益,宋秋心里欢喜不已。
万贯家财,万贯家财啊
看着杜传福打开箱子,露出里头一沓一沓的银票,宋秋也是激动得想原地起飞。
好歹知道现下不是她一个人,还有底下人在呢,作为东家,可不能这么“见钱眼开”,是以宋秋面上淡定得很,盖上了箱子,看向下一个。
下一个,庄头林德生。
粉条作坊自九月中天渐冷起来就开了工,先是买方记的淀粉,后头自家这边番薯作坊九月底开了工陆陆续续的送去淀粉,到今儿个,也是开工两个月了。
做出的粉条,大头都是方记来拉走的,小头的,送到松山客栈这里,连着酸辣粉那一套,供给好些小贩,累计起来的进账除了工钱成本这些,净收益一共是七十五两。
然后是陶掌柜。
客栈三个月的进账刨除食材成本和客栈众人工钱,净收益一共是三百一十三两,这里头还有酸辣粉套装的那一份,以及客栈用的米现下都是牛家浜那边收上来的租子,倒节省了买米的开支。
另外,陶掌柜还交上了远在肃州府那边月牙客栈的账目和银子,一共是一百八十七两。
接着是甜点铺子。
喜妹儿跟杨大连学认学写了常用的字,学了记账算账,代掌柜三个月,也是有模有样的。
跟庄子上一样,三个月的收益,比起豆瓣酱红油,那也是小巫见大巫,满打满算八十八两,也是很可以的了。
这几处加起来一共是六百六十三两。
有银票,有银锭子,也有散碎的银两,还有不少铜板,这一大堆的,看上去多得不得了,但比起那箱子里的银票,那真是苍蝇见大象,不够瞧了。
可苍蝇再小,也是肉嘛,别看这六百多两银子,那也是很大一笔数目了。
这都是三个月的进账。
接下来,由杜传福这个大管家报交三个月底下所有人的工钱这些开销,宅子里里外外,和庄子上的人,加起来也是有七八十号人的,三个月就开去了近五十两银子。
然后是邹嬷嬷汇报内务,底下人的季度衣裳这些,上上下下的吃穿用度这些,三个月一共开去一百多两银子。
有出有进,一切账目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宋秋开完这个小会,心里也十分松快。
她离家三个月,家里的事务都挺好的,没有什么漏子。
宋秋开口勉励了几人一番,言他们辛苦了云云的,然后顿手就封给了几人一人一个红封。
正事谈完,宋秋留下陶掌柜,同他说了陶家兄弟的情况,两个儿子今年都不会回来过年,当着掌柜呢。
又说起亲事的事,宋秋便让陶掌柜回去告诉李氏,明儿早饭后来找她。
然后又留下了喜妹儿,叫进来杨大连,说他们的婚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