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从手术室推出来的二徒弟周成材,身为师傅的钱川林很是揪心。好在医生出来时,便有告知手术非常顺利,后续好好休养治疗便会痊愈。
可钱川林心里明白,周成材出了这档子事,在家至少休养三个月。抛开休养期间还要吃药的事不说,上有老、下有小的周家,这几个月怕是难熬了。
等周成材被转移到观察病房,许正道也适时安慰道:“老钱,医生不是说手术顺利吗人没事就好,后面休养一段时间,想来不会有事的。”
“我也知道,但这小子还要养家糊口呢我带了四个徒弟,要说家境最不好就是他。偏偏他还不省心,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这下出事,他家里怎么办啊”
听着钱川林说出的话,跟进病房的两个徒弟,表情多少有些羞愧。虽然他们很想说,之后会帮衬一下这位师兄。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们生活比师兄也好不到那去。
好在俩徒弟都清楚,周成材出了这档子事,师傅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可这样一来,身为徒弟的他们,不说临老孝敬师傅,反倒还要师傅帮衬他们,丢人啊
就在钱川林跟俩徒弟交待,要找请他们修房子的房主讨个说法时,待在病房外的许正道,却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整个人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可转念一想,许正道又身体放松的道:“看来之前留下的心理阴影不小,以至看到熟悉的面孔,才会显得这么紧张。可时间过去快十年,他们怕是都以为我死了吧”
调整好心情,望着站在过道尽头交谈的一男一女,许正道还是忍不住放出精神力,想听听两人究竟在谈些什么。毕竟,他也十年未见至亲之人啊
“宋主任,你是京都最知名的骨科专家,我弟的伤,你也没把握吗”
面对女人一脸关切的询问,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表情也很凝重的道:“红英,小强的情况很严重。就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而言,动手术的风险极大。“
“那你的意思是,最好送他去国外治疗。可你知道,他的身份不允许,就没其它办法”
“难那钉子正好扎在小强的脊椎神经处,手术过程中稍有闪失,他就有可能出现全身瘫痪的情况。就我现在的手术水平而言,手术成功率怕是三成都没有。”
做为京都最知名的骨科专家,宋启诚很清楚身边这女人的身份。可越是如此,他越清楚手术失败可能出现的后果。若有把握,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出手呢
借助精神力窃听的许正道,从两人神情严肃的对话中,也听出究竟出了什么事。表情同样变得凝重后,他收回窃听对话的精神力,开始用精神力扫描附近病房。
直到精神力中,出现一位年仿三十左右的青年。此刻的青年,正面无表情躺在病床上。从其迷茫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此刻青年心中怕是相当绝望。
透过精神力,许正道开始扫描青年的身体,很快发现在其背部脊椎处,竟然插进了一根钉子。除了这枚插在脊椎处的钉子外,青年身上也遍布处理过的伤口。
通过对这些伤口的扫描,许正道心情很是复杂道:“小叔,这些年你到底都做什么了。也对,就那老头的性格,你怕是每时每刻都要承担为国征战的使命吧”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青年,正是许正道十年未见的小叔许兴强。那位满脸愁容的女子,便是许卫国唯一的姑姑许红英。她家里排行老四,只比许兴强大两岁。
在许红英之上,便是许正道已过世的父亲,许家长子许兴国,还有二叔许兴富以及三叔许兴民。育有四子的许正道爷爷,直接用国富民强给儿子取名。
而许正道这个名字,是师傅收养他之后,特意给他改的名字。他在许家真正的名字,则是许卫东。对许家而言,他算是长房长孙。但许家长房,十年前便不复存在了。
仔细观察小叔的伤势,许正道清楚那医生并未说假话。钉子所在位置极其敏感,稍有差池便可能导致全身瘫痪。不动手术,小叔至少现在还能正常行走。
可钉子待在体内时间一长,情况也会变得更加严重。直白一点说,取出钉子小叔有可能全身瘫痪。不取出钉子,他或许连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想起之前那位医生说的话,以许正道对那位爷爷的了解,送小叔去国外做手术的想法,恐怕很难通过。但在国内做这种手术,成功机率真的不高。
仔细观察小叔病房周围情况,确认暗中没什么值得警惕的人,他稍显犹豫般道:“虽然我没想跟他们接触,但他们毕竟是我的血亲,见死不救我真做不到。
接受了这具身体,那他的因果我也必须承担下来。虽然他跟我,其实都不喜欢那位固执且倔强的老头,但他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甚至敬佩的老头。”
隐居京都这么久,他一直没去联络所谓的至亲,也是因为他知道,家族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人是谁。若他出现,未来学什么做什么都将被那位爷爷安排。
这种安排,恰恰就是许正道不喜欢的。如果他选择抗争,最终结果也许就是爷孙反目,甚至把家族搞的鸡犬不宁。他不想这样,那何不选择避而不见呢
“若小叔不转院,那我晚上再过来看看。只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通过先前对小叔伤势的观察,许正道敏锐发现,那钉子像是被人用暗劲扎进小叔身体的。只是不知为何,那人并未下死手。不然,小叔怕是活不到现在。
可越是如此,越说明其中隐藏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虽然不知道,自家那位老头现在职务是什么,但他至少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三位叔叔职业都不简单。
有了决定的许正道,继续用精神力监控着小姑跟小叔,窃听着姐弟俩的对话。从两人对话中,他也听到姐弟俩,对那位老头的埋怨跟无奈。
摊上这么一位固执且霸道的父亲,他们能怎么办呢
跟着钱川林离开医院后,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傍晚回到村里。夜幕降临后,他也跟平常一样烧火做饭。等吃好晚饭,他静静坐在院子里,思考着如何替小叔治疗。
配合他的针灸术跟玄修真气,取出那枚堪称致命的钉子不难。真正难的,还是如何把消息隐瞒住。准确的说,他不想让小叔跟家族知道他的存在。
如果小叔的伤,其中真隐藏不为人知的内幕,那许正道觉得,他更应该隐藏在暗处。回想起当年父母遇难的前因后果,他虽然年龄还小,却知其中大有问题。
正如许正道所说,许家能有今时今日地位,显然要归功于那位倔强的老头。那怕老头做的事,都是尽忠职守。但那些被收拾处理过的人,都把仇记在老头身上。
不敢光明正大找老头复仇,就把目光放在老头子女身上。这次见到小姑跟小叔,许正道也很想知道,许家除了他一家之外,其它人是否安然无恙。
如果他们都好好的,那许正道也想知道,那老头有没有替他父母讨回公道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