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胡吉。”
这人是丛哥。
当年带我用假袁大头在火车站门口骗钱的那位。
世间之事,奇妙的简直让人晕眩。
十年时间过去了,丛哥竟然混到了一个可以接受老司理指示的地位,还拥有了震慑江湖的外号“疯虫”。
我当时跟着他的时候,才不到十岁。
这么多年,我容貌已经发生了变化。
而且,从昨晚开始,我就化了妆。
他根本不可能认识我,但丛哥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这事情实在太有意思了。
可以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也可以说,冤家路窄。
疯虫听到我回话,没有吭声,他从温泉池子起身,旁边立马有人给他披上了浴巾。
我终于再一次瞅见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心中的小火苗腾腾燃烧,激动的甚至有些难以自持。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你今日如此成功。
这对我来说,相当不友好
疯虫躺在了边上的沙滩椅上,旁若无人地闭上了眼睛。
一位长相甜美、身材相当棒的姑娘,手中拎着工具箱走了过来,蹲下来给他修脚。
疯虫手打了一个响指。
余风见令,点了点头。
他冲我们三人走了过来,环视了一下我们,面目无比冷峻。
这是要开始进入主剧情了
“疯哥认为,昨晚参与飞升坑之事的人,绝对存在内鬼,都存在嫌疑。刚才,疯哥分别问了熊成煌和夏禧,你们都承认,确实存有内鬼。”
“熊成煌说,他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内鬼是胡吉,并请求疯哥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拿出证据。”
“夏禧说,他敢以性命担保,这位内鬼绝对不是胡吉,也请求疯哥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拿出证据。”
由此看来。
之前老山鸡和夏禧是分别单独向疯虫汇报的。
互相之间说了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
此话一出。
老山鸡彻底傻眼了,转头一对暴凸眼瞅着夏禧,满脸不可思议:“大夏,你对疯哥胡说了什么”
夏禧抽了一抽鼻子,帅气的脸毫无表情。
余风立马转头厉声制止老山鸡:“你现在别说话”
老山鸡闻言,咽了一口唾沫,咬着腮帮子站在了一旁。
余风继续说道:“同时具体经办飞升坑局的正副手,话语竟然完全不一致,这事情就变得非常有意思了”
“疯哥说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你们拿证据,必须马上测出来,你们两人到底谁在撒谎。怎么测呢由胡吉来给出正确答案胡吉,你等下站在两位正副手的后面,你认为谁说得对,就站在谁的后面。”
“但你在决定站队之前,我必须提醒你两件事情。第一,疯哥说了,哪怕你就是内鬼,只要大方承认,可以立马出门,这一页永远揭过去,你和你家人,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第二,如果你是内鬼,但又不承认,你所要承担的后果,将严重到难以想象”
我算是明白了。
今天疯虫召集大家,本来的目的是查出内鬼。
但在最后关头,他却发现,下面的两位正副手竟然说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一位咬死是我。
一位咬死不是我。
而且,他们两人竟然均敢以性命来担保。
这只能证明,其中有一人,撒谎了。
在疯虫眼中看来,飞升坑做局的核心秘密,只有老山鸡和夏禧知道,但今天两人当中,有一人竟然撒谎,内鬼其实已经不审而出,毫无疑问,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人。
至于像我这种,下面具体办事的小喽啰,疯虫根本不在乎。
下属的背叛与欺骗,这才是疯虫所难以容忍之事。
于是。
余风特意提出了条件,承诺只要我老实交待,一定会确保我的安全。
让我站队,其实是对老山鸡、夏禧的心理进行强大的震慑。
真假美猴王。
我反而成了试金石。
先判别出他们到底谁在撒谎,再进行下一步深究调查。
非常毒辣的一招
老山鸡听到余风的说法,已经彻底慌了,浑身在打摆子。
这货泼脏水给我,本来就是在欺骗。
他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惊天的变化。
如果我站队,百分之百不可能站在他的身后。
老山鸡哆嗦着声音:“疯疯哥”
疯虫依然在无比悠闲地享受美女刮脚的服务,没任何反应。
余风闻严,脸色顿时一冷,向老山鸡踏前了两步,手指着他鼻子:“别说话”
老山鸡见状,吓得退后了两步,不敢再吭声了。
余风转头瞅向了我,冷冷说道:“去站队”
我迈步往前走去。
还没等我走到夏禧身后。
老山鸡突然“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哀求道:“疯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飞升坑局失败之后,我难逃其咎,所以想着随便将泼脏水在别人身上,主要是怕你惩罚我但我绝对不是内鬼,疯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未试即出
认错还挺主动的。
疯虫还是没说话。
但他的嘴角,很明显抽搐了两下。
余风闻言,转头对我说:“你不用站队了。”
讲完之后,余风走到了疯虫旁边,耳语了几句。
疯虫点了点头。
余风走了回来,对跪在地上的老山鸡说道:“你刚才说,愿以性命担保内鬼是胡吉。现在又说自己因为害怕惩罚而撒了慌。我最后确认一遍,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
老山鸡颤声回道:“我确实撒谎了,但我绝对不是内鬼”
余风说道:“很好你今天欺骗疯哥之事,等下再说”
讲完之后。
余风又转头问夏禧:“他错,但不一定你对你又怎么证明自己的话”
夏禧说道:“疯哥,飞升坑局是死任务,熊成煌让我具体操办,现在出了事,已经不可挽救。夏禧愿意承担相应责任,要杀要刮,全由疯哥说了算。”
“但出事的原因,今天哪怕我死,也一定要说出来”
“这个内鬼,就是熊成煌,他已经背叛了疯哥”
老山鸡闻言,彻底疯了,瞪大了眼珠子:“姓夏的,你怕是神经”
“嘭”
一声响动。
老山鸡嘴里惨呼一声,被余风一脚给踹翻。
“别说话我提醒过你,别说话”
余风神情怒不可遏,杀意腾腾。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