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接下来,疯虫一定会给你下命令,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夏禧闻言,神情诧异无比。
前面就是滨江公园。
我没有搭话,将车停了下来。
公园里有不少情侣正在悠闲散步。
旁边有游走推冰柜卖冷饮酒水的。
我们一人要了一瓶当年很流行的两百毫升左右小洋酒。
倚靠在栏杆边上。
晚风轻抚。
望着往东而去的黄埔江水,江边璀璨无比的灯火。
心中突然袭来一股莫名的苍凉与孤独。
我喝了一口酒。
酒非常烈。
若小刀割喉,直达腹中,在体内翻江倒海。
我问道:“大夏,你害过人吗”
夏禧回道:“害过,老山鸡”
我说道:“他也不算人,除了他之外呢”
夏禧回道:“坑过洋人,但从没害过其它人。”
我点了点头:“今天余风把我叫过去,本来是确认你和老山鸡两个真假孙悟空,但确认完之后,却一直没让我走。其实,他们根本不想让我走,故意让我听完你们所有的秘密、了解你们所有的不堪。这个世界,知道秘密太多的人,人家一定会让你闭嘴。”
“你在庄园表忠心的话,讲得非常漂亮,但这对疯虫来说,根本不够。我的身份是你招进来的人,由你亲自来让我闭嘴,才是对疯虫最忠诚的宣誓。”
“一位敢于拿自己亲信人头作为投名状的下属,才是疯虫所最需要的。”
夏禧听完,整个人都傻住了。
一会儿之后。
夏禧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
他看完信息之后,气得咬牙切齿:“还真被你猜对了疯虫这个王八蛋,简直比老山鸡还不是东西”
我突然有一点后悔了。
夏禧是一个矛盾体。
他江湖经验复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但他的心性也比较单纯,一直在自己构建的古玩江湖中,想实现最初的梦想。
如果不是我,他应该还会找到另外一个“金茹真”,想办法离开老山鸡,从此偏安一隅,无比自得地干着拉洋片的生意。
可我却拉他上船了。
这艘船。
不是黄浦江面上的繁华与喧嚣,而是寒江孤影的无奈与血腥。
我必须要承受这些。
因为我是四君家的传人。
千年前那个虚幻又真实的故事,已经太多人付出了牺牲。
就我所知道的,我父母、陆知节、花老头、聋妈,乃至包括许清
血刃老司理,崇高一点是守护华夏文脉,朴素一点是拔除国宝外流的罪恶根源,自私一点是为死去亲人们报仇。
无论哪种理由。
我都必须要餐霜饮血、执剑向前。
但夏禧,他其实根本不需要。
我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夏禧闻言,冷笑了一声,将整瓶酒咕咚咚灌进了肚子,抬手将酒瓶子给丢进了江面中,溅起了一片片水花。
他转头瞅了我两眼,猩红着双眼。
“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心我会后悔”
“我明确告诉你,你小看我了”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既要拉得了洋片,也要斩得断贼手”
“你别拉我,也别劝我,哥们脾气不大好,容易发火。老司理这人,我一定要陪着你磕死他”
我点了点头,笑了。
夏禧见状,脸上肌肉直抽抽:“你小子也会笑”
我回道:“有时也会。”
夏禧闻言,哈哈大笑:“天不早了,怎么完成疯虫的任务干掉你,我们再商量。今天哥们带你去潇洒一下。我听老肖说,你在金陵撩骚了一个漂亮姑娘,但后来又把人家给一脚给踹了。来魔都这么多天,你也该寂寞了哎,你干嘛去”
我晃了晃手机:“颜小月找我。”
讲完之后。
我招收打了一辆车,回到了酒店。
回房间卸了一下妆,洗了一个澡,来到了酒店二楼的餐茶吧。
餐茶吧没什么人。
颜小月已经在等我了。
她双臂环抱在胸前,神情无比清冷。
我现在也不用伪装成她男朋友身份了,因为在疯虫等人的眼中,那个“柳姓”男友已经不存在了。至于这个柳姓小子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除了夏禧、三黑子、颜家父女,其它人一概不知道。
我坐了下来,问道:“找我什么事”
颜小月回道:“我爸约你,请你明天上午十点到南泥湾酒店吃饭。”
我问道:“就这”
颜小月回道:“你还想怎样我爸退隐这十年来就请过两个人吃饭,其中一个就是你”
我没吭声。
颜小月见我不吭声,将头给凑了过来,银牙紧咬,低声说道:“你确实救了我爸,要钱要人要势力,他能做到,都可以答应你。但如果你想打别的歪主意,痴心妄想”
我问道:“什么歪主意”
颜小月闻言,鼻子冷哼了一声,身躯微微后靠,无比傲娇地喝了一口水。
我瞅着她嘚瑟的样子,皱眉问道:“你不会认为我想打你的主意吧”
颜小月回道:“要不然呢”
我顿时明白过来了。
在她眼中,可能确实如此。
我莫名其妙去同悦古玩赌斗,为了逼迫杂项阎王就范,最后提出的大彩头是要颜小月。之后,又在苍狼酒吧众目睽睽之下亲她,接着把她困在了酒店一晚上,又让她告诉颜旺必须要做实我的男友身份。
尽管中间存在着各种疑点。
但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她却始终都不知道。
那就是非亲非故的,我什么条件都没提,为什么要舍命去救她爸爸
只要是个人,都会以为我在忌惮她的美色。
我喝了一口水,问道:“你来猜一个非常复杂的谜语吧,据说智商低于一百二都会想得脑溢血。”
颜小月闻言,神情非常无语,翻了翻白眼:“什么谜语”
我说道:“你家里一共六兄弟,没有一个人称呼你为哥,你算老几”
颜小月美眸闪了一下:“老六”
我点了点头:“对,你就是老六”
颜小月嗤之以鼻:“这有什么难的”
我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起身就走。
颜小月突然反应过来:“姓柳的,你在骂我”
我没回头:“我不姓柳,你爸要请客,让他自己过来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