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丝毫不关心大彩头的病。
但我总感觉这里面有什么异常。
这次去津门见总瓢把头。
对我来讲,非常之重要,出不得任何幺蛾子。
李半仙回道:“大彩头就说两个月之前他开始做噩梦,梦见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每天晚上都要来杀他。”
我问道:“怎么杀”
李半仙回道:“先喂他吃毒馒头,然后放一把火,活活烧死他。”
我又问道:“大彩头梦中那个要杀他的人是谁”
李半仙回道:“好像叫什么镖头。”
我再问道:“什么头”
李半仙见我神色突然变得冷峻,吓得身躯一哆嗦,颤声回道:“我也不知道啊,本大仙在给他驱邪啊呸,本骗子在骗他的时候,有一次我念咒语,他睡着了,说梦话讲出来的。”
“那天他的表情非常痛苦,手舞足蹈的,嘴里说什么三十多年前,镖头杀了他全家,他现在杀镖头一个人来偿命,一点也不过份之类的。”
“大彩头发了一阵子疯,他又开始痛哭流涕,说什么你养了我几十年,待我犹如生父,关怀无微不至,我却下毒害你,我简直不是人啊,老天为什么要让我发现这个秘密,这是为什么。反正他那天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懊悔痛苦。”
我立马打断问道:“他说的是不是总瓢把头”
李半仙闻言,惊道:“对对对就是总瓢把头他平时守口如瓶,什么都不说,唯独就这么一次,他睡着了突然发疯,讲出了这个名字,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有些诧异。
颜小月曾告诉我,大彩头十岁左右的时候,总瓢把头收养了他,带着他进入乞行,一直讨饭,后来总瓢把头又不断培养、扶持大彩头,打算让他上位接班,两人的感情若父子。
但从李半仙刚才反馈的情况来看。
总瓢把头在三十多年前曾杀了大彩头的全家
大彩头最近发现了这个秘密,下毒害了总瓢把头
尔后,大彩头觉得心里压力极大,每天晚上做噩梦总瓢把头报复他,便建了一栋“悔心阁”、让下属守门、请李半仙来驱邪
逻辑上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之间的恩怨。
我没空去抽丝剥茧。
但无比糟糕的状况在于,如果真的如我的推测,津门那位了毒,现在到底有没有死
我顿时变得无比焦虑,手中反复搓揉着那枚假袁大头。
半晌之后。
我问道:“你确定没骗我”
李半仙都快要哭了:“您觉得这个时候我还有这个胆子敢骗吗”
这货确实没这个胆子。
他还等着我给他解药救命呢。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杯水:“去把那杯解药给喝了”
李半仙闻言,如蒙大赦,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拿起杯子,一口干了。
喝完之后。
他满脸菜色:“怎么好像是白开水”
这就是白开水
我说道:“你要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赶紧滚吧”
李半仙不敢吭声了。
但这货却抽着鼻子,在房间里傻站着,也不走。
我问道:“要不房间让给你住,再叫两位姑娘上来伺候你”
李半仙闻言,慌忙冲我罢手:“大佬,您不是答应我要将录像给删了吗”
我回道:“我向来说话不算数”
李半仙彻底傻眼了,苦苦哀求道:“大佬,您的要求我都做到了,您怎么能这样”
我顿时脸色一变,转身又捏了一颗泥丸出来:“张嘴”
李半仙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撒丫子疯跑了。
不是我不讲信用。
而是颜小月告诉我。
她当时见我威胁李半仙,站在旁边都看傻了眼,忘记摁录像机的摄像键了,黄皮子皮毛脱颜料和死去的过程,她根本没有录到。
这老六讲这话之时。
差点把我给气出脑溢血。
傍晚时分。
肖胖子和小竹都回来了。
最近一趟魔都飞往津门的航班在今晚十点。
三黑子还在与师兄弟们交接。
这次我让他先别跟着来。
颜小月很想和着我们去津门玩,被我拒绝了,让她乘现在大彩头脑子有问题的机会,好好巩固一下自己在老粮帮的位置,争取早日解决她与颜小光的问题。
颜小月想了一想,可能还是觉得处理他哥哥颜小光的问题更加重要,决定不前往津门。
她送我们上飞机。
临安检之前。
我特意将颜小月扯到了一边,问道:“津门总瓢把头确定还活着”
颜小月闻言,美眸瞪得老大,回道:“肯定啊总瓢把头如果死了,全天下老粮帮都会知道,这事不可能瞒得住,但他两个月之前突然重病卧床,估计也熬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稍微舒了一口气。
只要他还没死。
就一定有机会
我又问道:“你们大彩头,最近一次去津门见总瓢把头是什么时候”
颜小月回忆了一下:“如果没记错,应该是两个月之前,那时总瓢把头还没生病呢。”
我再问道:“你的意思,大彩头见完总瓢把头之后,总瓢把头就生病了,然后这两个月以来,大彩头也没去看过总瓢把头”
颜小月回道:“是呀。我们也觉得挺奇怪的,他们之间感情一直像父子一样,可大彩头到现在都没去津门看总瓢把头一眼咦,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前面的推测几乎实锤了。
总体脉络非常清晰。
津门总瓢把头在三十多年前曾杀了大彩头全家,尔后,他带着十岁的大彩头入乞门行乞。两个月之前,大彩头发现了自己全家死亡的秘密,下毒害了总瓢把头。
下完毒之后,大彩头的内心极度焦虑不安,成天做噩梦,然后建“悔心阁”,让下属看门,请李半仙驱邪。
我回道:“没什么,就是问一问而已。”
“行了,千里相送,终须一别,你回去吧。”
颜小月瞅了一会儿我,轻声问道:“小僵同学,你还会回魔都吗”
她的声音第一无比温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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