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接。
让铃声继续响动。
足足打了两遍。
徐老没有再继续打了。
陆岑音脸色蜡白:“为什么不接”
我回道:“先晾一下他,等下我再打回去。”
陆岑音问道:“你赶紧把分析过程都讲一遍吧,不然我怎么也不相信老司理会是徐老”
我点了点头:“好要从塔西佗陷阱之中跳出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采用蒙眼法。也就是说,把自己当成彻头彻尾的瞎子,不被事件中的人性格、身份所左右,而专注于事件的本身”
“我与徐老直接或间接接触,前后一共三次我们从第一次开始,一次一次来分析”
陆岑音点了点头。
我说道:“我第一次直接接触徐老在金陵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
“金陵江湖窜货场,陆家姐妹争夺鎏金娃娃。如果我不当场揭穿陶响球是一件赝品,最终的结果会是如何”
“裴星海其实也就是小欣,她将获得鎏金娃娃。”
“金陵码头乱战,古董江湖人士疯狂抢剑。在我们在夺下了剑之后,谁最有可能从我们手中把剑给夺走”
“小欣因为她玩了一招黄雀在后,等我们夺了剑之后,她半路横空杀出,幸好我们提前有所防备。”
“江宁范青墓的玉带龙胆珠突然被黄慕华给发现,如果不是我们机缘巧合提前获得了珠子,又一怒之下灭了黄慕华,最终谁将获得这枚珠子”
“小欣她一直在用自己美色引诱黄慕华,想拿到黄慕华手中的珠子,让其成为陆家女婿,自己夺得家主,再转口吞了黄家”
我说道:“咱们逐一分析这三个问题。第一,徐老是江湖窜货场唯一的鉴定专家,他是不是真的鉴定不出陶响球的真伪”
陆岑音闻言,美眸瞪得老大,颤声问道:“你的意思,徐老在江湖窜货场其实故意放水,假装鉴定不出陶响球,目的是让小欣成功换取鎏金娃娃”
我不置可否:“第二,如果我没记错,金陵码头夺剑之时,我们在高架上遇见了徐老和崔先生。也就是说,徐老一直藏在背后观察情况,我们怎么打、怎么撤,除了我们自己,就只有徐老知道。为什么偏偏在我们撤离的路线上,突然出现了陆小欣”
陆岑音想了一想:“徐老在金陵码头将我们撤离的路线悄悄透露给了小欣,让她途中夺剑”
我继续问道:“第三,卞五在火烧金陵黄门之时,在黄慕华的房间发现了一本江宁古籍县志、钻神仙洞的小机器人,这两样东西是当初金陵黄门找到范青墓,发现玉带龙胆珠的关键。”
“可卞五当时回来告诉我,这两样东西标注竟然都是金大考古队当初我完全不以为意,认为可能是金陵黄门去金大考古队偷或者租的,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陆岑音瞠目结舌。
半晌之后。
她反问道:“莫非徐老窜通了黄门,先让黄门帮助小欣夺家主,再让小欣吞并黄门”
我回道:“咱们可不可以大胆猜测,徐老在暗中助陆小欣完成宝三人七的规矩,夺取陆家家主,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陆家的神器”
“这是与徐老第一次接触过程种种疑点所产生的结论。”
陆岑音:“”
我点了一根烟:“第二次与徐老接触,其实是间接接触。”
“我在魔都的时候,老司理曾想将一尊西周四足兽面纹鼎送出国外,我从余风手下夺了下来。请问这个鼎,谁最不想丢掉”
陆岑音回道:“老司理”
我接着说道:“可为什么崔先生前来夺了鼎”
陆岑音秀眉紧蹙:“这个很正常,鼎是从徐老西周考古墓地里被人偷的,崔先生肯定要帮忙夺回去。”
我说道:“可事实上西周墓考古墓文物当中根本没有四足兽面纹鼎”
陆岑音惊讶无比:“你说什么”
我低声说道:“倪四爷用导引之术审问欧阳善文之时,我曾让老倪悄悄问过欧阳关于鼎的事,欧阳回答,整个考古队根本不知道西周墓曾出土过四足兽面纹鼎崔先生为什么要撒谎骗我”
陆岑音问道:“”
我回道:“说明什么说明有人将这尊国之重器私自挖掘、私自销售,不让考古队的人知道。能做成这件事的,只有考古队队的队长这也是崔先生一而再、再而三不让我提及这件事的原因”
陆岑音颤声问道:“你的意思,徐老其实做了一个循环局,一箭三雕”
“他私自在西周墓挖鼎、卖鼎,故意通过夏禧向你透露消息,让你给夺去。他再派出崔先生,从你手中把鼎再给夺回来。一来,将矛头彻底引向了老司理,二来,让夏禧最大限度获得了你的信任,三来,鼎其实就是左手过右手,没任何损失,他该卖还是卖”
我说道:“你已经将第二次与徐老间接接触疑点产生的结论得出来了”
陆岑音神情开始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我继续说道:“第三次与徐老接触,就是这次在邙山。”
“这里有一个重大问题,中原王潘天香与港市外资勾结,打算几年之内统治国内古玩市场,谁最不能容忍”
陆岑音回道:“老司理”
我问道:“这么大的事,潘天香蓄谋已久,国内专家签字都几乎签完了,老司理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没任何动静可我们见到老司理的动静了吗并没有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然而在现实当網
陆岑音回道:“徐老”
我回道:“没错他借我之手,毁掉中原王潘天香这批新娘货,从而让港市资本弄跨潘家这是第三次接触徐老种种疑点产生出来的结论”
“我们前面之所以没往这方面想,是因为我们完全被徐老的身份、性格所蒙蔽认为他做这些事情全部理所应当、无可厚非”
陆岑音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坚决要让大潘总逮住了你在进行最终的试探。”
“可是,我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邙山上的朝天鼻是谁”
我回道:“我相信自己第六感,朝天鼻就是老司理”
陆岑音问道:“朝天鼻是老司理,你推测老司理是徐老。也就是说,朝天鼻就是徐老可他在山上受了致命重伤,但徐老这些天却活生生站在我们面前,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我反问道:“你怎么确定,这些天站在我们面前的,是真正的徐老”
此话一出。
不仅陆岑音惊恐万分。
连我自己都觉得毛骨悚然。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