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子吃饭的时候,一道雪亮的光柱从外面照射到屋里,将屋里照得雪亮,长贵的眼睛被突如其来的灯光照得看不清一点东西。
然后圆形的光圈在屋子里四处照了照,最后在地上的野物上面停了下来。
“我崽讲你今天弄了好多野物回来了,还一位小孩子乱讲,没想到你还真弄到了这么多。”来人是雪峰寨的万元户王俊武。大队唯一一个会开汽车的。他是退伍军人,退伍之后分配到交通局,在单位开大汽车,有时候直接把大汽车开回家,可把全村人给羡慕死了。
俊武还在部队的时候,就在家里娶了媳妇,虽然不是吃国家粮的,但人长得漂亮,十里八乡的大美女。
“俊武哥回来了啊”长贵打了一声招呼。他前世与俊武没什么交集。但是酒鬼爹死的时候,办丧事雪峰寨很多人捐了钱,俊武也捐了。也算是长贵前世的一个有恩之人。
不过长贵现在没准备报前世的恩情,他啥都没有,报不起,人家王俊武是万元户,家里啥都有。
“刚回来。一回来,文章就嚷着让我来你家换肉呢。我就过来瞧瞧,看你是不是真的弄到了野味。”俊武将地上的野味翻了翻。地上就剩下两只野兔一只野鸡,有些看不上。雪峰寨别人家稀罕吃肉,他家可不稀罕,他在镇上上班,每个月有工资,家里种了田,养了鸡鸭猪,平时开销不大,反而还有一些外水。所以吃肉对他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今天本来弄到了一只小山猄,结果被一头老虎给抢了。”长贵苦笑了一下。
“看到老虎了看到老虎能够活着回来,就已经赚到了。你当真是命大。”俊武也不晓得长贵说的是真是假,随口应了一句。
“俊武哥喜欢吃野味就随便拿一只回去。”长贵知道俊武不会白拿他的野味,万一白拿了就当是还了前世的恩情。
俊武有些看不上:“我不太喜欢吃这些什么野味,腥味重。但是城里人喜欢,我们领导特别喜欢,过来看看你弄到了杀,这两样太普通了,送给领导有些拿不出手。你要是弄只小山猄还差不多。听说山里有野鹿,你要是弄到了记得给我留着。我出高价。”
“要得。弄到了,我通知你。”长贵点点头。
俊武直接就走了。
没从俊武这里换到粮食,长贵也不着急。反正春喜婶那两升米够两父子勉强凑合一两天的。明天天一亮,又可以进山去,那几十个小陷阱总能够有些收获。只可惜因为缺少材料,只能做出非常简易的陷阱,对付野兔野鸡之类的小野物还凑合,碰到稍微大点的野物就没什么用。等弄到了钱,长贵准备去集市上买些材料,弄几个大点的机关,到时候弄野猪也不算稀奇。
“爹,这些野物要是换不到米怎么办”宗秋有些担心地说道。
“大不了熏腊了放到集市上去卖,以后不会让你饿肚子的。”长贵并不担心。既然没人来换肉,索性把两只野兔剥了皮,清理好之后用盐腌好,那只野鸡则炸好,准备明天进山的时候带着做干粮。
不是雪峰寨的人对吃肉不感兴趣,而是确实吃不起肉。真要是吃得起肉,肉还是能购买得到的。又是到了这个时节,整个雪峰寨还有几家家里有余粮的再加上农村里的人对野物并不那么喜欢。就算有余粮,还钱买猪肉吃岂不是更好野味膻味大,还没家养的猪肥。
将肉处理好,两父子早早地睡了。
宗秋累了一整天,一沾床就呼呼大睡。长贵却有些睡不着,今天真可谓一波三折,前世浑浑噩噩几十年也没今天这么刺激过。
今天又是华南虎又是金光闪闪的宫殿,当真是刺激。长贵虽然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他这条命是那个金光闪闪的宫殿救下来的。只是那个金光闪闪的宫殿到底是什么,最后去了哪里,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那个宫殿到底是什么东西,到现在长贵还是一团雾水。好像自己得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长贵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幽暗,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房间,如果雪天一般,皎洁而美丽。
宗秋在嘀嘀咕咕地说者梦话,一会哭泣,一会欢笑。这一天的时间,小小年纪也经历了太大的波折。长贵想起当年这个时候,自己失去了最后的亲人,那种茫然与无助,现在想起来,心底深处依然生痛。
如今,人生在酒鬼爹身上重来一次,长贵依然还不知道该干什么。
“至少让这家伙不要再经历自己的悲苦人生吧。”长贵长叹一声。带着前世的记忆过来,要做到这一点自然没有什么难度。但既然重生了,总不能够白活一回。一定要把这人生过得更精彩。
迷迷糊糊间,长贵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陷入了梦乡。他不觉中,已然已经变成了一种非常奇特的睡姿,呼吸的节奏也变得与往常大不一样。这呼吸的韵律与睡姿非常地契合,似乎让长贵融入到这天地之间一般。
“喔喔喔”
春喜婶家的大红公鸡的叫声宣示着新的一天的来临。
红彤彤的太阳从东方一跃而出,射出万丈光芒。
雪峰寨大队的生产协作曲已经开始奏响。
张兴旺用打雷一般的大嗓门唤醒大儿子二儿子:“你们两个讨债鬼要是不想一辈子打光棍,就给老子赶紧起床去把对门地里的草给锄了。”
大儿子张天林不满地嚷道:“你要是给我找个婆娘,我一个人就把家里所有地里的草给锄了。”
二儿子张天平笑道:“爹啊,我还小,还不想讨婆娘,地里的活你让我哥去干吧。”
听得整个雪峰寨大队的村民都忍不住笑。
“就你们两个懒货,不舍力气挣钱,虾公背,梅花脚的,你们都讨不到一个。”张兴旺似乎听到了村里人的笑声,走到房间里就把这两兄弟的被子给掀了。
虾公背,梅花脚脚印,跨个水田口子用力跃。这其实是一个谜语,谜底是狗。
长贵睁开眼睛,感觉世界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一切变得似乎更清新了一些。
宗秋还睡得很香,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昨晚应该做了一个美梦。
起了床,长贵洗了把脸就开始准备早餐,很快香喷喷的菜香味开始在房子里弥漫。
宗秋闻到了香味,立即感觉到了饿,一下子睁开眼睛,然后下了床,打着赤脚走到厨房门口,探着脑袋往里面看。
“起来了赶紧去洗脸,待会就吃饭了。”长贵回头看了宗秋一眼。
两父子都没有牙刷牙膏,只能在洗脸的时候,稍微用毛巾擦洗一下牙齿与舌头。所以牙刷牙膏也列入了长贵下一次上街要购买的清单之中。
家里也没有什么别的菜,长贵炒了一份兔子肉,份量非常足。
“爹,今天还进山吗”宗秋问道。
长贵点点头:“今天我一个人进山就可以了,万一碰到了老虎,我可保护不了你。”
“爹,我不需要保护。我自己能够保护好我自己。”宗秋不干了。
“胡闹。你以为每次华南虎出现的时候,你都刚好能够找到一个石洞你在家里好好看家,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长贵可真不敢带宗秋进山了。山里实在是太危险。
任凭宗秋怎么缠,长贵依然态度坚定地将他留在了家里。
“在家里别惹事,晚上回来奖励你吃肉吃个够”长贵说道。
宗秋嘟着嘴巴,老大不高兴。
长贵也没有理会他,小孩子的性子,过一会就好了。
没有宗秋这个累赘,长贵的速度快了很多,也有没有后顾之忧。没多久就进入到山中。
长贵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现在走路与气息已然与以前大不一样了。现在走路虎虎生风,而且有一种非常特别的韵律,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非常完美的配合着。呼吸也是极为平缓,虽然走路走得很快,可呼吸一点都没乱,似乎融入到天地之中。
在不知不觉之中,长贵的身体在主动进行自我锤炼,筋骨逐渐变得坚实,血肉慢慢变得强大。
长贵的底子还是不错的,本来身材就比较高大,接近一米八的个头,在雪峰寨大队就少有几个比他个头更大。加上又拜了雪峰寨老把式张元河学功夫,在雪峰寨大队算是有数的几个能打的青壮之一。
只可惜这几年酗酒,功夫荒废了一些,身体也有些拉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对一过几招,长贵还没怕过谁。
很快,就进入到山林中,长贵昨天下的套,有不少被破坏掉了。下套套野物,本来就是靠碰运气的,所以长贵一点都不气馁。
收获也总会有的,大多是小猎物,野兔啊、獾子之类的,都没多少肉,让长贵有些提不起劲。
但是,接下来的猎获让长贵咧开了嘴。
“嘿运气还行”
一只野山羊挂在了树上,挂了不知道多久,这只野山羊已经奄奄一息。
长贵将野山羊放下来,将四条腿绑在了一起,然后准备放一边,等回去的时候再来取。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的狗吠声响起,两只猎狗从远处狂冲了过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