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城曼哈顿区的一栋高档跃层住宅公寓内。
黑曜石与爵士白构成的地砖拼花华美无比,半悬空式室内阶梯每一阶下都有拉槽内嵌着感应式灯带,每踏一步都会随着细微的力捕捉,闪烁流动柔和的光芒。
名贵岩板所制的厨房中岛,壁挂的电子火炉跳动着立体真切的火焰,一面色憔悴的女人正在做饭。
但惊奇的是,她只是拆开一个又一个廉价午餐肉罐头,倒在了称得上工艺品的瓷器碟子内。
这才发现厨房一个角落与屋内所有豪华装潢格格不入,堆成小山的各类食品罐头,饮用水,还有一些维生素片瓶子。
最醒目的是,还有一些汽油。
“要不我们回乡下”
女人如是对他的丈夫说着。
安东是自由联盟最大媒体的知名记者,如今社会上出现的超能力恐怖分子与种种日益激烈的矛盾,把本就在破裂边缘的社会体系彻底冲破,高通胀带来的危机,以及逐渐沦陷的世界各地。
他意识到这种现象是不可逆的,用绝大部分财产置换了这些在以前看来完全就是破烂的东西。
本就有些焦虑的安东,忍受着妇人之仁。
“不,那些地方缺少管制,是彻底的法外之地,待在城市里,至少还有一些保障。”
安东坐到餐椅上,看到完全是酱汁浆糊掺杂着午餐肉的菜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算快点吃完了事。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明天位于中央街六十号最高法院的审理,他会在现场进行转播,吃完饭之后要去进行一些准备工作。
最近一个叫对策局的组织出现,取代了政府,他收到命令,去参加一个会议,在三点之前必须抵达,要给所负责转播的记者,告诫一些注意事项。
“这次审理完了之后。”
“一切就能结束对吧”
他的妻子带着渴望问着,实在受够了这种什么也没有的生活,任何事都受到限制,每天都有凶神恶煞的军士进行检查,他们本来囤积了更多的物资,但其中有一部分品行恶劣的军士会抢走物资,任何反馈和举报都没有用,军警宪兵在城市中横着走,完全无法忤逆。
现在他们已经学聪明了,为了不让这些军警进行全面检查,刻意取出一部分,他们拿到了能带走的上限,也就没兴趣搜查更多地方了。
由于太多人被所谓的狄狛鼓动,所有工厂都已经停转,几乎所有社会机能都停滞下来,天然气和饮用水都已经停了,只是还在勉强维持着供电。
汽车加油站只允许政府部门的人入内,假若不是有安东的先见之明囤积了一些汽油,可以开上一千多公里,否则只能被困在自由城之中。
老实说,安东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少曾经有着一面柏林墙可以被推倒,没人知道文網
现在的墙,位于何方。
安东为了让他妻子放心,硬着头皮回答说:“当然,只要破除这个人的负面影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安东并不抱希望,早在半年前,自由城陆续发生多起怪物伤人案件,最开始的一周内,就不下一百起。
在现代机器的运作下,拍摄到了那些可怖的怪物,或是说狂人,每一具被凌虐的尸体都惨不忍睹,什么可怕的事在蔓延。
但一个叫做对策局的组织横空出现,压下了所有事件,滴水不漏。
无论是对策局和sct,安东都不抱希望,只是竭尽全力让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活下来。
“我要走了。”
安东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来,三点的会议绝不能缺席。
女人从衣架上取下大衣,给安东披上,并拿起领带帮他系着。
“不。”
“如今这种东西已经没用了,勒得慌。”
安东握住了女人的手,放下了领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跑到三楼的卧室中,从床头柜取出一把格洛克手枪。
本来他准备揣进自己的怀中,但转念一想,回到了一楼,将枪给了他的妻子。
女人目光闪动,不可思议的看着安东。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女人手有些发抖,不敢接过。
在第二修正案的影响下,拥有持枪证的人是可以配枪的,不论该人是属于民兵还是什么,可以基于正当理由使用。
但手枪不一样,因为便于携带,可以隐匿,其危险程度要远远超过步枪,购买难度和注册难度门槛极高,往往只能通过非法途径购买。
可特殊时期的现在,武器店均已经关门,这种东西被军警发现,会立马处决。
“只是。”
“保护好自己。”
“我走了。”
说罢,安东离开了家门,进入电梯,到了公寓楼外。
街上萧条无比,没有什么人,所有商店都是关着的,即使有好事者,也全部去了中央街的最高法院。
荷枪实弹的军警在街上四处巡逻,警车刺耳鸣笛呼啸着开过街头。
尽管只是轻微的。
安东隐隐能听到远处不时传来枪响和惨叫声,安东知道,那是对策局在处决病变人群。
所有事都已经公开,不用藏着掖着,安东对这种事也习以为常,最近几天内到处都是枪声,除了胆大者,几乎所有普通市民都是闭门不出。
自由城的外来人口占绝大部分,但他们也没有回老家的心思,太多人给家里打去电话也打不通,在感染者肆虐的自由联盟,很有可能已经遇难了。
安东没有开车招人注目,那样无异于等于自杀,步行到军队巡逻的地铁站后,前往最高法院准备着明天的事宜。
就在他抵达地铁站,站在警戒线之外,顿时,不妙的既视感传来。
和他一起等地铁的,除了零散几个人外,还有着好几个,穿着黑色夹克,剃着寸头,神色凶恶的人。
安东隐隐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则通报自由联盟的新闻,也是这般打扮,一个罪犯被通缉,定性为邪教恐怖组织,是一个脸上长着胎记的家伙。
就在列车呼啸而过的同时。
嗒嗒嗒
一阵枪响。
安东赶忙蹲下身子,抱着脑袋匍匐到了广告牌下。
紧接着这些寸头男顶着军队的子弹,掏出匕首,对着所有士兵狂捅,甚至是毫不留情的插爆脑袋,鲜血淋漓。
场面十分混乱。
这些人仿佛是有着不死之身一样,子弹怎么打都打不死,半分多钟后,将地铁站内所有士兵屠戮殆尽。
安东双腿有些发抖,在地上装死,祈祷着他们不要走过来。
但一个寸头男还是发现了他,手按上了他的肩膀。
安东控制不住恐惧,发出喘息,慢慢回过头去。
那是一张溅着血,完全如冷血动物般的面孔。
“sir。”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sir。”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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