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退出去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床上的人一脚踢开被子坐起身来。
在床上躺了这么长的时间,穆浅翻身坐起来的时候半长的黑发乱糟糟的顶在脑袋上。
她就那么盯着对面坐着的男人,如果迟肆没看错的话,他似乎从眼前人的眼底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开心。”
穆浅心里这股火差点没烧起来,却还是碍于面子开口,“首先,我对你伸出援手的事情表示感谢。”
“不客气。”男人一点没见外的接下了她的谢意。
“虽然我感谢你伸出援手,但是迟肆先生,我能不能跟你提一个要求,就是我们俩之间是一个相互合作的关系,但是也需要各自的私人空间,你觉得呢”
她的意思很明确,当初在青城的时候迟肆在两人的空间里种下了术式,他们俩的空间是串联的。
只要迟肆想,他可以随时随地找到她。
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她非常的不喜欢。
“实力能够解决一切的问题。”迟肆整个人轻松的往后倚。
穆浅从他的姿态之中看出了睥睨自然,这是讽刺她太弱了没办法剔除他的术式。
“以你的本事不会感知不到碎灵咒,就那么扛着,你想做什么”迟肆瞥了眼她。
穆浅一下子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当时以灵力将她拽回来的迟肆不可能感觉不到她没有丝毫的损耗,却还是硬生生的将她给拖了回来。
这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你师从哪一派你师傅是谁”迟肆忽然问道。
穆浅挑眉,这冷不丁的问题,总不可能是忽然问出来的。
以迟肆的本事,如今说是整个南洲的顶峰之人都不为过。
穆浅清楚,他真正的实力尚未展现,深不可测。
这样的人,能够将谁看在眼里。
“自学成才。”穆浅哼了声。
“能在一瞬间解了云载淳的困境,治好了鵕鸟造成的伤口,这些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自学成才能够解释的。”迟肆提出自己的疑惑。
并且能够以灵力探知碎灵咒的来源,追踪施术者的所在。
他不在,不代表有些事情就不知道。
从青槐酒店开始,他见到了穆浅收服怨灵所用的阵法,不是这个世界能够学到的。
简单利落,对灵力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所用的阵法在整个洲际所有的书籍之中都没有记载,是从未见过的,不繁琐浮华,却是最直接有用的。
施术的手法他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而刚刚以灵力探测,深入到她的内心,那股强烈的熟悉感让他无所适从。
从年少之时深陷那个梦境开始,如今这是他最接近真相的时候。
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关联的。
“我觉得你想问我的不是这个问题。”穆浅眯眼盯着他不放。
锁灵阁维持五洲大陆平和稳定,所追击不光有为祸一方的怨灵还有堕入魔道的修灵者。
洞察人心这样的事情,穆浅做的游刃有余。
“在青城第一次见到我,如果你想和我合作的缘故是我身上强大的灵力,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做到什么事情,但这两次的事情,就有些不太对了。”穆浅说着已经踩着拖鞋走了过来。
云家给她准备的睡衣是纯棉的,穿在身上格外的柔软。
穆浅说着在他面前站定,忽然弯腰凑近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四目相对之间,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是不是从前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不然的话她不会无数次从迟肆的眼底看到迷茫和探究,可是她十分确定,她从未见过迟肆。
既然不是他们之间曾经认识,那么就是从前的慕浅和迟肆。
可光从慕浅的记忆之中来看,似乎迟肆拜云老爷子为师的时候,慕浅已经走丢了。
他眼中的那股熟悉,并不是对于幼年慕浅的熟悉,更是其他时候的。
她的动作正好挡住了头顶的灯光,在男人脸上落下了一半的阴影。
云予微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以极近的距离在一起,沙发上的男人姿态轻松,微微挑眉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而穿着湖蓝色睡裙的穆浅两手反在后面背着,微微弯腰向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和着头顶暖橙色的灯光,这氛围怎么看怎么暧昧。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她有些尴尬的开口。
这乍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回过神来,几乎是两人同时偏头,看向了门口的不速之客。
这么被盯着,云予微面上的微笑没有收回。
“我说完话就走。”
文修院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让她过去,工作上的事情着急她就想着过来和穆浅道个别再走。
离开的时候云予微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
“你们继续,我不打扰了。”
有迟肆照顾,她也能放心的离开去工作。
穆浅没了兴致,转身进了卧室,两手拉住玻璃门,“我要休息了,你请自便。”
真的和这男人讲道理,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迟肆回过神来的时候,玻璃门已经合上了,绣着牡丹花的暗蓝色窗帘彻底遮挡了他的视线。
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自从见到穆浅之后,他做那个梦越来越频繁,如同一个魔咒一样跟着他挥之不去。
梦里的人站在云巅之上,只一个背影,脚下是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可那个背影到底是谁,至今他都没看清楚。
“先生”衡礼站在院子里叫了声。
迟肆起身走了出去,在院子里站定之后,衡礼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要过去看看吗”
男人没有说话,带着衡礼消失在院子里。
穆浅靠在床上,思索着刚刚梦境里见到的场景。
慕浅让她看到了云予微的死亡,目的是什么,而且看慕浅刚刚的样子,肯定是有什么话想和她说。
如果她是用了术法将自己的意识留了下来,可是在慕浅死亡之前,她体内的灵脉是没有觉醒的。
这一切都太奇怪,奇怪的让她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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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