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利佐治街。
善美影室。
巢皮带着小弟走进来,里头坐着个穿着长衫,一头白发的老头,他很恭敬的叫了声,“五叔。”
五叔戴着副眼镜,看起来有点老花眼,但巢皮可知道这可是字头当初的元老之一,社团现在的场地,就是他带着人砍下来的。
只是年纪大了,现在在这开个影楼谋生。
同样,这也是社团的陀地,堂口间有龌龊、月度报账都是在这。
巢皮双手递过去香烟。
五叔摆摆手,“后生仔,少食点烟,容易得肺癌嘅。”
“阿叔说的对。”
看对方那么乖,五叔也满意的笑着,“你上去吧,坐馆他们都到了。”
巢皮笑笑,踏上木梯。
还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们找个地方玩。”五叔对着长发等小弟说,将店铺木门关紧。
这是防什么
当然,防差佬咯
“巢皮来啦。”坐馆一身黑色唐装,面色红润,心情不错,听到动静,瞥过头,轻笑着打招呼。
“阿公。”
“找个地方坐吧。”
巢皮点点头,找了个老位置坐下。
坐馆等到他做好之后,微微抬起下巴,单刀直入,“今天的月会,话不多说,报账吧。”
旁边负责账本的大爷看了下众人。
“高士威道11万港纸。”
“弥敦道25万港纸。”
“湾红香炉庙16万港纸。”
“总共是1万港纸。”管账大爷将账本摊开递给坐馆看。
后者只是瞄了眼,面色古井无波,看着左手侧一名长头发的年轻人,“阿皮,这个月你少了很多。”
“阿公,堂口下面有个鸡档惹了艾滋了,传染的很严重,我拿着钱,给兄弟们治病去了。”阿皮也是大倒苦水,“现在鸡虫都少了,生意不好做,义群搞了一帮大陆妹,抢了我们很多生意。”
这借口
想笑。
谁不知道他只是在手里揩点
“阿皮,下次找个好理由。”坐在他对面一男人翘着腿,右手搭在椅子上,笑着说。
“乌蝇,你说什么”阿皮指着他问。
“冇生意畀你老母去罗,佢都有爱滋”
“屌你老母个迫”
阿皮站起来就要拿水杯砸过去,指着他破口大骂。
坐馆眉头微微皱起。
“咳咳”轻声咳嗽了下。
两个人顿时就哑了。
“都是自家兄弟,别开玩笑。”坐馆看着乌蝇说,这让阿皮很不满,这明显就是拉偏架,但也只能生闷气,谁让他们是“契爷”呢
巢皮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不发一言。
但这俗话说,你不找麻烦,麻烦总喜欢找上门。
“巢皮,我听说你砍了义海的阿宽”坐馆扭头看着他。
“那扑街来我场地闹事,我给了他一刀。”
坐馆颔首,“既然站得住理,那就不怕他们,不过,那边对你很不满,你自己小心点,有事跟社团说。”
“谢谢阿公。”
巢皮点点头,刚说完,就听到腰间忽然响起,滴滴滴滴的声音,很急促。文網
他赶忙拿出来,按掉。
“这就是bb机”乌蝇转过头看了眼。
坐馆以及其他人也很好奇。
“拿出看看,别那么小气。”
巢皮拿到桌子上,解释道,“系一个通信工具。”
“你个广告我可睇过,不过广告不错,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顶的很”
“巢皮,带住咩感觉”
一瞬间,巢皮竟然被这瞩目的感觉弄的手足无措。
“呢样嘢唔错,畀我搞几个”乌蝇把玩了下,很随意的说。
“2100港纸一个。”巢皮回道。
“我记得店铺喺你场子你畀我拿几个玩玩,不会不畀面吧”
巢皮都给气笑了。
那边的阿皮更是怼到,“你屁股生面上咗好大屎窟”
“如果你们要,我有点面子,便宜点可以。”
巢皮这话说的很委婉了,他跟伍国宾关系也算不错,对方在他地面上也安稳,时常有孝敬,自己自然也要保护他的利益。
出来混社会。
要讲道义
“给我来20个,我不像某些人,除了脸不要,什么都要”阿皮又跳出来,意有所指的嘲讽。
“去你老母,老子今日唔斩死你,我就同你姓”乌蝇脾气一点就炸,挽着袖子要跟对方来一场真人搏斗。
好勇斗狠,体现的淋漓尽致。
“够了阿公面前,你们这么无礼,滚回去”坐在旁边早就忍的不行的元老呵斥了声
坐馆也脸色阴沉,“散会。”
说完,拿起架在旁边的龙头拐杖,起身离开。
阿皮和乌蝇还在互相怒视着。
巢皮看着他们斗牛,摇摇头,“阿皮,你真要呀要我畀你送来。”
“要”
“给我也拿30部,到时畀钱你。”
旁边的其他堂口的大佬见状,也纷纷加上,这bb机没用过还不知道如何,但这挂着,一响,好家伙,确实挺吸引人。
这拿出来,倍有面子
巢皮直接拿了张纸,拜托账本大爷写,他知道个屁字,文化水平极其底下
等全部忙完后,他走的时候,那两人还在顶牛。
从楼上下来,“五叔,打个电话。”
“随便打。”
巢皮道了声谢,然后打给传呼台。
“您好,传呼台。”
他左手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报上自己的密码。
“黑柴畀您留言:大佬呀,阿宽带人嚟搅事”
巢皮这脸色骤然一变。
挂上电话,带着长发等人急匆匆就往渣甸坊跑。
五叔看了看他一眼,再瞅了眼电话,摇摇头,“后生仔太焦躁喇。”
伍国宾此时也瞪大眼看着车街上的厮杀。
几十个人在路中间拿着砍刀,互相咒骂着,然后,刀刀入肉
这场景
伍国宾看了看身后,供起来的神龛,里面的关二爷当初在荆州也是凶的批爆吧。
“老板,要不要关门”阿强看这场面,有点发抖。
旁边的长生店什么的都已经关了。
“先不着急。”伍国宾显得很冷静,他没看到巢皮的身影,显然这帮人是趁着他不在才过来的,但这么大的事,肯定已经通知了。
或许,要不了多久就赶回来。
“阿阔老子唔剁死你”
一声怒气冲冲的咒骂声整条街都能听到。
就看到巢皮拿着把水果刀,冲了过来,左杀右砍,绝不拖泥带水。
“撤,撤”
阿宽吓得头皮都飞起来了,这家伙怎么回来的那么快忙喊了声,带着人跑路。
巢皮一口气还没出完,追着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