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我站在他头上
这句话,让萧玄本就惶恐不安的眸子,顿时充满血丝,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句话惊得,当场出窍。
沈剑更是,错愕不已,连连倒退。
这是真话,还是大话
那位,贵为武道协会的总教头,早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句不客气的话,几乎站在了绝巅。
试问
谁还有资格,敢凌驾于九千岁之上
稍远处,袁术两腿岔开,双手负后,镇守正门。
当,宁轩辕提及裴笑天,以及点到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嘴角,不自觉泛起了一抹笑容,往事如烟,感慨万千。
昔年昔日。
他眼中的宁轩辕,因为个人实力超绝,曾被借调最高核心层办事处,作为一线挂名保镖,负责24小时保障上峰安全。
那时候,他叫宁生。
追随上峰,走访境外,踏遍无数国与家,中途也交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存在。
故此。
凡是见过他这张脸的人,基本会称呼一句宁生,这是以示尊重,同样也是他曾经的化名。
那时候
他就是公认的大内第一高手
大内,泛指官方。
这个神话般的存在。
在当年,坐封内王外圣。
境内,他是战斗力,超绝到足以封王的人物。
境外,他是令无数所谓的盖世强者,闻风丧胆自愧不如的武圣。
再之后。
原单位实在舍不得放手,毕竟一代将才,这么屈任保镖,凭白耽误下去,于国于己,都是一种浪费。
重返原部的宁轩辕,再次于北野崛起,半步青云,权倾一方。
而,关于宁生这个名字。
似乎,要作为一段短暂的传说,注定封存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只是。
人过留声,雁过留名。
凡,存在过,必然会引人注意,即使莫名消失了,也该清楚,他的名字,就是一种震慑,一种如影随形,刻骨铭心的震慑。
裴笑天贵为武道协会总教头。
纵横三十载,能够与他打成平手的人物,举国之内,绝对不超过五指。
但,宁生算一个。
并且,勿需置疑,他是裴笑天视为生平第一大敌的假想对手。
这么多年,裴笑天如日中天,狼子野心。
即使,有着被各方高手,豪门,世家所津津乐道,由衷佩服的通天武艺,可,他也不敢说自己天下无敌了。
曾几何时。
有敷衍趋势的马屁精,酒桌上喝多了,因为酒壮怂人胆,当场询问裴笑天,你这辈子,有忌惮的人吗
裴笑天沉默良久,反问满堂宾客一句,你们,还记得宁生吗
那个。
昙花一现,刹那芳华,之后却成功被上品王族所惦记,被不败皇族所关注的大内第一高手,宁生
陡然间,全场死寂。
裴笑天当时,迎着无数目光,自斟自饮。
他明明朗声大诵好酒好酒。
其实看得出他在强颜欢笑,因为,他的头上站着一个从未交手过,却不得不提前气虚一半,同时令他提心吊胆的绝代传奇。
既生瑜,何生亮
如何不无奈,不心酸
宁生消失多年,外传他来自军部,也传他是隐世高手的传人,混迹几年感慨红尘无趣,故而果断回家娶妻生子了。
更传过他是某个返老还童,驻颜有术的老妖怪。
最稀奇的是,传他与国同岁,就隐居在燕京某个角落,暗中俯瞰天下豪雄你争我斗,如同看小孩子打架。
但,千传万传。
就是没人传过,宁生之所以没了踪迹,是因为死了。
裴笑天对这些传言,从来都是嗤之以鼻,唯有他能感觉的出来,那他妈就是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忌惮。
后起之秀,并且时值当打之年,若是给足时间,一旦成长起来,吞狼逐虎,让半只手照样能碾死他裴笑天,未必是一件难事。
其实。
若干年之后,裴笑天在第一次第一眼见到宁轩辕,就笑了,笑得很无奈。
你还是回来了
嗯。
一代风流,唯我宁轩辕
旋即,半只手盖下去,所谓当世九千岁,不堪一击。
“咳咳。”
一片死寂的沈家院落,因为受不了,来自宁轩辕身上,源源不断的骇人威压。
萧玄喉咙骤甜,满嘴殷红血迹喷涌而出。
他现在,连跪都跪不动了。
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同辈,太强了,强到离谱,强到匪夷所思,强到他像个提线木偶,任由对方拿捏。
“嘶嘶。”
前一秒,还在仰仗着萧玄能护自己安全的沈怡,陡然间花容失色,六神无主。
沈剑也是眉头紧绷,头悬冷汗,不敢擦去。
武协的成员,竟然都敢不放在眼里
宁轩辕没登场之前,他还沾沾自喜的佩服自己,韬光养晦,知道怎么运用人脉,从而,让自己屹立苏杭而不倒。
现在
沈剑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武协的金字招牌,似乎,并不能保证沈家的安全
“你女儿,现在我能带走了”宁轩辕解开衬衫袖口,一边宽衣,一边笑容温和道。
沈剑,“”
“爸,救我,求求你救我,我不想跟他走。”
沈怡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沈剑苦苦哀求道。
萧玄还在口吐鲜血,浑身颤抖。
沈怡瞧见自己的父亲半天没有动静,赶紧连滚带爬跪过去,摇着他的小马褂,就战战兢兢恳求道。
当年一巴掌,扇得何等理直气壮
如今,大祸临头。
又是何等狼狈不堪,毫无半点富家千金的尊严和骨气
“连一个女孩子都不放过,势必刁难到底,甚至中途没有半点怜悯之情,你不觉得自己,枉为大丈夫吗”
许久,沈剑强忍心头震意,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宁轩辕笑,很温和,很平静,“我的处事原则,无关男女之别,只分我的人,敌人,以及必死之人。”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沈剑嘴唇蠕动,似乎在暗中游说自己下某个异常艰难的决定。
“我不收废物。”
宁轩辕扬手,开口打住,“其外,你害得子扬家破人亡,现在奢求俯首称臣,通过主动投靠宁某,以图过往恩怨,一笔勾销。”
“呵,沈家主,你是否,太看得起自己的分量了”
这句话,彻底打断了沈剑的企图,他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近乎撕心裂肺道,“你,到底想怎样”
“明年春花落地之际,披麻戴孝,替子扬抬棺迁坟之后,我再来告诉你。”
宁轩辕瞬息收敛笑容。
目光精悍,暗藏杀光,毫不掩饰。
沈剑被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吓得全身瘫软,跪倒在地。
“带走。”
宁轩辕吩咐袁术,转身即走,片刻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