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让一个裴辞吃上这新鲜的果子,娘娘还真是要将全数的果子都一块往外头送去。
此时的盛宝龄神色从容稳定,可却是让蒹葭看出了破绽,娘娘为了能让裴大人吃上果子,真是煞费苦心。
私下送一些过去便是了,怎的还要全一块儿的送去了。
盛宝龄心里头却很是清明,梦里的事,让她耿耿于怀,以至于对现实中的裴辞,有时是想靠近的,可有时又想离远些,可有时候又觉得真的太远了。
于是,她如今做事,万事都周到了一些。
纵使有人恶意将消息往外头传了出去也无妨,毕竟那上头看着整整齐齐的,也不会多言什么。
盛宝龄发现,有了那些梦,她在做类似这样的事情,都持有些许的戒备心。
这份戒备心,防备了许多人。
“明日便一块送去罢。”盛宝龄道,手中动作却半点没有慢下来。
“是。”
此时,秋衣也从外边回来了。“娘娘,听闻今日昭容娘娘去了陛下办事之处,那办事的内侍便给她放行了。
“放行了”盛宝龄眉头蹙了蹙。
秋衣一丝一毫都没有保留,尽数的转述给了盛宝龄,“怕是因为不敢得罪,毕竟刘昭容正得圣心宠爱,那些个人,哪敢拦。”
如今这刘昭容倒是愈发得宠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看那金贵仪和高修仪,可是至今都不曾见过小皇帝几次。
真想不到,让这连说话都温温柔柔的刘昭容捷足先登了。
只不过,这刘昭容怕是会因为今日此事,和小皇帝闹些小脾气矛盾。
盛宝龄指尖从方才静下来时,便一直落在桌面上,一动也不动,却问秋衣,“那两个内侍呢”
秋衣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盛宝龄会单单问起那两个守门的侍卫,如实答道,“陛下命人将那两内侍砍头了。”
盛宝龄眉心顿时皱到了一块,为小皇帝此举甚为不满。
那两内侍碎守门不利,却也不致死,只怕是受了迁怒,盛宝龄闻道,“可将人救出来妥善安顿了”
秋衣点了点头,“都照着您先前说的那些,将人救出来了,也妥善安顿好了,就在城外头的庄子里头。”
那处虽算不上多华贵,也有些远,可到底是活命之处。
盛宝龄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想旁的事情了。
小皇帝确实越来越像自己梦里那般的的样子,她的防备,是应该的。
只是想要扶持静王,钱,权,兵,民心,一样都不可少。
如今缺的,还有许多,少不了要两三年,只愿这两三年间,事情都能往好的方向去,而非像自己梦中那般凄惨的状况。
裴府
果子送到之时,裴婉正好在外头的亭子里,听闻宫里头来人送东西,便好奇的去瞧了。
瞧着那一颗颗殷红剔透的果子,鲜艳可口,又听闻是太后娘娘让人送来的,裴婉不禁问,“是这人人都有,还是我们裴府独独一份”
管家笑了笑,“听闻是许多人家都收到了。”
太后娘娘心善,这南方送来的果子,最是稀奇珍贵,这会儿也全都分给了朝臣。
裴婉听了,却略有几分失望,若是独独一份的多好啊。
她丝毫没有发现,与盛朗相比较,这盛宝龄的身份,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再晚些的时候,裴辞回到府中,管家迎上去时,将今日太后娘娘送果实来裴府之事说了。
裴辞微微颔首,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眉头蹙了蹙,“什么果实”
管家笑着,“南方那边往京里头送来的。”
这每年夏秋,南方都会往京里送瓜果一类,保存不易,甚为金贵,寻常百姓人家都难以吃上一口。
也就是一些富贵人家才购得。
听闻今年丰收不是很好,能送进京的瓜果更是少。
裴府虽不缺银子,可这类奢品,却是极少碰的。
大约是想到了什么,裴辞薄唇紧抿,眉目间,似有担忧。
若他没有记错,便是这一年,南方往京里运送的这一批瓜果,盛宝龄贪嘴吃多了,瓜果性凉,后来身子便出问题了。
之后看什么太医,都无济于事,常常闹胃疼。
见裴辞站在原地许久,管家唤了一声,“大人”
裴辞才回过来神,“送一些过来。”
管家明显一愣,“诶好。”
次日,盛宝龄躺在榻上,懒洋洋,一旁的蒹葭轻轻的用扇子扇风,“京中有关静王殿下和齐家姑娘的传言少了些。”
盛宝龄笑笑,“是该少些,若是再多些,静王就该发现了。”
小皇帝这番作为,效果也是差不多了,只是对静王,终究是造不成影响。
且不论静王并非京中那些个好面子的人,有她盛宝龄在,必不会让这一桩婚事成为笑柄。
反而会让这一桩婚事,成为齐均青云直上的开端。
“娘娘,您说,这齐家能明白您的意思嘛”蒹葭却是忍不住问了这几日以来的疑惑。
娘娘这些日子频频暗中相帮齐家,不让旁人知晓,却又隐隐透露给齐家知晓。
为的是试探齐家结盟之意。
只是这么久了,迟迟不见齐家有什么回应动作,蒹葭怕,这齐家莫不是还没领会娘娘的意思
可是娘娘的意思过于隐晦了
盛宝龄指尖暗暗捏了捏眉心骨,“该是知道的。”
若是不知道,早该在第二次和第三次时便持有警惕防备之心,又岂会这般心安理得的接受着。
何况这桩婚事,与静王,便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蒹葭若有所思点头,“便是太妃娘娘那边,到现在也没见上那齐家姑娘一面。”
按理,这太妃娘娘该是要召见未来静王妃,婆媳说着体己话的。
从此事可见这太妃娘娘对这齐家姑娘是有多看不上,以至于不满得连规矩都不走一走。
可明明先前,太妃是一直想用婚事将静王殿下留在汴京的。
如今却又这般态度,可莫要连累了娘娘才好。
“无妨,过些日子便将人召进宫来。”
盛宝龄泛红的薄唇微微勾起。
这宫里头的人不安分,这宫外的,也风潮云涌。
这汴京,看来是真要乱上一乱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