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龄心中冷笑,看来这平乐侯,还真是乐惯了。
而就在她准备跟着送菜的那些人离开之时,却听见了有个男人,拦住了旁的人,沉声问,“送往京城的那些,可有清点过”
“都清点了,一样不少。”
盛宝龄下意识躲到了墙角后的位置,听着这两人说着话,有关京城,一下子便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和警惕心。
男人又低声问了一句,“可有见到什么人”
对平乐侯身后的靠山,他始终都好奇,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让平乐侯这般怡然自得。
丝毫不担心京里头知道,掉了脑袋。
盛宝龄顿时竖起了耳朵,直觉告诉她,这很重要。
那人却是摇头,“不曾见到,只是我见有个人掉了个腰牌,那上头有个楼字。”
男子唇瓣紧抿,心里有了猜测。文網
楼,京城姓楼的就一家,楼太师府。
盛宝龄怔了怔,竟然同楼太师有关
楼太师又与小皇帝有关,纵使是楼太师求到了小皇帝的面前,小皇帝也不至于拿着裴辞同自己做交易。
显然,同那平乐侯之间有猫腻的,绝不会只是楼太师。
这一刻,盛宝龄甚至怀疑,小皇帝是不是里利用平乐侯,将这些原本应当用来救济百姓的灾粮和银两,又塞回了他自己的裤腰带。
盛宝龄衣袖下的手攥紧成拳,若真是这般,实在是荒唐
从平乐侯府出来,盛宝龄又在城中附近看了好一会,亲眼看着这一些她从前甚至没办法想象出来的惨景,心里头实在不是滋味。
若是此事当真与小皇帝有关,她便绝不能放任不理。
回到驿馆时,天色还未暗,可底下却一堆官兵驻守着,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盛宝龄瞳孔一缩,出事了
她快步上楼,侍卫见了她,急急忙忙向前,“小公子,你可回来了”
“怎么回事”
“有刺客,大人受了伤,离生这会儿正在受罚。”
盛宝龄眉头紧皱,直到上了楼,看见离生单膝跪在裴辞的房门口,“怎么回事”
离生紧抿着嘴唇,闭口不言。
盛宝龄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裴辞因为离生擅离职守一事,罚了离生。
可离生分明救了裴辞,明明是护主有功。
守在驿馆的好些人都被派了出去寻自己。
盛宝龄顿时心虚,“你先起来,你救了你家大人,如何能算有过”
若非有离生,裴辞今日只怕就不只受这么一点轻伤了,这会儿却还在受罚,如此,岂不是寒了人心
离生却始终维持着跪着的姿态,“属下擅离职守,有罪,是属下该罚。”
盛宝龄皱着眉头上前,敲了敲裴辞的房门,随即推门而进,“你”
原本要说的话,这会儿全被堵回了喉咙里,只因为盛宝龄眼前所见到的一幕。
裴辞未穿衣裳,郎中这会儿正站在一旁,为他的胳膊肩膀胳膊处包扎伤口。
听见动静,裴辞转过目光,见是盛宝龄,心里沉沉的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小皇帝的人不会伤了她,可还是担忧。
若是她再不回来,这伤便是顾不上,便要去寻她了。
“可以了。”裴辞挥手,示意郎中退下。
盛宝龄看向裴辞,半晌一声也不吭。
反倒是裴辞,脸上神色不太对,“你今日去了哪里”
盛宝龄本来是来问裴辞,为什么要罚有功的离生,可这会儿被裴辞问了这么一句,瞬间心虚了,气势也跟着掉了一大半。
她皱了皱眉头,“我先问你,离生是擅离职守了,可救你明明有功,你这般罚他,当着底下这么多人的面,是否过了些”
裴辞却板着冷沉的脸色,站起身,走到盛宝龄身边,抬手将房门合上了。
这才道,“他擅离职守,便是再有多少功,也难抵之过。”
看见离生出来时,裴辞当时心都慌了,急急忙忙的赶回驿馆,便是怕盛宝龄出事。
眼前之人,便是他现在还活着站在这里的全部意义。
盛宝龄皱了皱眉头,“但是,今日若没有他,你带出去的那两个侍卫,哪里护得住你,这会儿你还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她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裴辞打断。
这会儿的裴辞,显然恼了,并没有将眼前的盛宝龄当作当朝太后,可嘴上所言,却句句是有关她的身份。
“他明知你身份,却擅离职守,此为一罪。”
“你若出了事,他难逃责任,此为二罪。”
“不听主子事先的吩咐,不忠,此为三罪。”
裴辞一条一条说下来,若是盛宝龄真出了事,离生这会儿只怕是一条命都保不住,又何止受罚。
盛宝龄便是再想反驳裴辞,也找不出旁的话,半晌后,道,“但是,是我让他跟着你去的,我身边有暗卫相随,没有你想的那么危险。”
再说了,小皇帝和那些人要杀的是你,没有人会盯着我的。
而后半的这些话,她却是没有说出口。
裴辞神色却一直没有好转。
盛宝龄无奈,只能道,“不然,就让他进来受罚,外头那么多人,你让他今后怎么在这些下属又是兄弟的人面前抬起头”
裴辞不言,此举,除了罚离生外,还有震慑底下那些下属的作用。
就在盛宝龄以为,裴辞是怎么都说不听的时候你,裴辞却开口同意了。
盛宝龄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事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是自己疏忽了,没想到连累了人。
等会儿,该向离生赔声不是才行,不能让离生同裴辞之间,生了间隙。
可就在这时,裴辞却突然问,“你今日去了哪里”
盛宝龄一噎又问了。
她眼神闪烁,刻意避开了裴辞审视的目光,心里清楚,若是自己说,去了平乐侯府,只怕离生这会儿就不止是这么跪着了。
半晌后,她才道,“去看了看外头的情况,有些担心。”
裴辞眉头紧蹙,想说些什么,可见盛宝龄的反应,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他心里清楚,盛宝龄撒了谎,可他又不能追问。
索性,她没受什么伤,便好。
“下次,身边要带了人,才能出驿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