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
符子栖望了望,然后伸了个懒腰。
上次来云都也没有多久,就两个多月的光景。
她的卦象显示张明洋现在遇到了困难,需要她出手相助,但因着不会致命,所以符子栖一开始是想让张明洋按照卦象的轨迹自己“遇上”她的。
可短短两天,卦象竟然又变了,这才让她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自己来找他。
她也觉得好奇,一般这卦象已定,人力是改不了天命的,因此卦象不会改变,可张明洋的卦象却是一改再改。
这其中,必然有人动了手脚。
索性她本来就欠着他一份因果,如今这也是在还情。
晏家虽然是古武世家,但是在凡俗界同样有很多产业,毕竟他们又不是只喝露水就能饱的。反正符子栖说了要改道来云都,晏九弦直接吩咐一句话下去,其他的事情都有人办好。
符子栖算了算,先找去了云都省警察局总局。
符子栖没找到张明洋,但她一报张明洋的名字,他们说他已经调走了。
符子栖又报了陈大礼的名字。
接待她的警察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灰暗了片刻语气艰涩,“陈副局殉职了。”
“殉职”
符子栖记得她第一次见陈大礼时,他应该没有死劫才对
她和晏九弦对视一眼
情况比她预想的要糟糕。
“晏先生符小姐”忽然有人认出了他们。
符子栖寻声看去。
一个年轻的警察,三十不到的样子,有点眼熟。
符子栖认出来,他叫柯念国,是当时被陈大礼一起带去抓捕拐卖团伙的成员之一。
柯念国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强撑着笑脸带他们去待客室。
见他打算去倒水,符子栖叫住他,“不必了,我想问一下张明洋现在在哪里”
柯念国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我昨晚,刚去医院看了一下明洋。”
“医院怎么回事”
柯念国也不隐瞒,“明洋他爸住院了,还在等消息。说是四十八小时内可以醒过来就能活,要是醒不过来明洋现在天天在在那眼巴巴守着,张叔叔到今晚还醒不来,那就”
符子栖皱了皱眉,便也先暂时不问陈大礼的事情了,而是说:“可以把地址告诉我吗我要找他。”
柯念国是知道他们两人的不一般的,连忙报了地址,然后犹豫一会,还是问道:“符小姐,你能救救明洋吗”
如果他不知道世界上除了普通人外还有另一种人的存在,那他或许也会觉得张明洋是不是装卸了,可是他见识过另一个世界,于是避免不了往这方面猜测。
符子栖看了他一眼,“我就是知道他有困难才找来的。放心,张明洋不会有事的。”
得了符子栖的准话,柯念国的心情奇异的平复了很多。
他迫切地说:“符小姐,拜托你了”
符子栖颔首,然后和晏九弦找去了医院。
符子栖很快就找到了张明洋,连名字都没查一下。
因为张明洋就蹲在医院门口。
垂头丧脸、不修边幅,像一直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符子栖一眼就发现了他。
不过这一眼却让符子栖蹙起了眉。
张明洋周身的气场,有些奇怪。
符子栖和晏九弦一起走了过去。
张明洋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两个人,以为是自己挡了他们的路,麻木地又往里面挪了挪,但是全程连头都没抬一下。
但他发现,面前的人还是不动。
他抬起头,率先看到的是符子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哭了。他还以为自己都哭不出来了。可看到符子栖,他居然又哭出来了,眼泪从干涩的眼睛里流出,糊得满脸都是。
“符小姐。”他呆呆的。
符子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不是说你父亲出事了吗怎么不去里面守着,蹲在这里干什么”
张明洋一边哭一边惨笑,“我,我怕害死我爸。”
他也想时时刻刻守在他爸身边,可是他害怕,害怕走得近了,他爸因为他真的熬不过去了怎么办
符子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张明洋时,这小子也二十好几了还跳脱得跟个毛孩子似的,时时刻刻脸上都洋溢着希望和色彩,没想到只是短短两个月,他变化这么大,连笑一下都笑不出来了。
符子栖已经看出张明洋身上的问题了,她叹了口气,“走吧,带我去见见你爸,我救他。”
张明洋愣愣地看着她。
符子栖像安抚小孩子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走吧。”
张明洋鼻子更酸。
“真的可以救我爸吗”
符子栖道,“只要你爸断气没过十分钟,我都能救回来”
张明洋站起,把他们带过去。
但是医院的icu不是随便人都可以进入的。
张明洋和医生解释,说他只是想救他爸,但是医生直接骂他胡闹,说icu怎么能随便进入
符子栖这时开口,“我是古医师,我可以救他爸,让我进去,责任我担。”
在医生看来,他们简直就是来闹事的,这事关病人的安危,他怎么可能松口。
最后是晏九弦拨了个电话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
没几分钟,直接把院长喊来了。
符子栖:
晏九弦在她耳边解释,“我刚才查了一下,这家医院是晏家投资的。”
符子栖:
行吧,有钱真的了不起。
院长对晏九弦点头哈腰,并直接放行了符子栖,不过没让她进去,而是单独把张爸爸挪出来。
那个为张爸爸主刀的医生都要气死了,“院长这涉及病人的安危您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呢她要是导致病人情况恶化了怎么办”
符子栖扭头看了眼,觉得这个医生挺不错的。
“放心,我手底下不死人。”符子栖勾了勾唇。
张妈妈也闻声赶到,她手足无措的问张明洋,“洋洋”
张明洋握住张妈妈的手,既是安抚她,也是在安抚自己,“相信她,她很厉害的,爸一定会没事的。”
于是,一行人就守在外面等符子栖出来。
期间主刀医生不止一次要闯进去,都被拦下来了。
终于,过了一个小时十分钟,符子栖出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