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子栖入国师府时只带了一个同样年龄不大的明枝。
在国师府三年,符子栖从古武入门到了玄阶中期。
符子栖五岁的生辰将至,国师没有发话,符子栖每年的生辰除了能收到从符家送来的礼物,就再没别的了。
前两年里,符寄痕对符子栖先是放任了半年左右,只嘱咐她自己看书,然后就去闭关了。等他闭关出来,对她的管教忽然就严苛了起来,符子栖才将将几岁,即使生来早慧,也还只是个小孩子,符寄痕却丝毫不曾怜惜,只要她犯了什么错,或是没能达到他的目标,责罚起来从不手软
国师府下人众多,但没人敢多说一句,符子栖是下一任国师没错,但现任国师还在呢而且符寄痕与符子栖还有血缘关系,又有师徒名分,于情于理都没人能说什么。
不止课业繁重,符子栖还被符寄痕带着一起去闭关了,一次少则两三月,多则半年,时间就这样过去。
符子栖来国师府三年,只见过崔氏一回。
符家依旧是提前将给她备好的生辰礼送了过来,是一大箱子千金难求的孤本。
“姑娘不喜欢吗”八岁的明枝小声问她。
很多古武世家都会给家中的小辈找玩伴,这玩伴基本是知根知底的,孩子一出生就开始找了的,将来小孩子长大,幼时的玩伴也会顺理成章变成身边的助手。文網
比如,符子栖身边有一个明枝,大她三岁,而符嫣然身边则有一个明玥,和明枝是同龄的。
明枝和明玥是符家知根知底的,因此才放心放在他们身边,她们虽然是丫鬟的名头,但能和服侍的主子存下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也不是一般的丫鬟。
符子栖摸了摸箱子里的书,这屋子里没别人,“喜欢,但不喜欢。”
明枝没听明白。
符子栖问:“明枝,你知道去年生辰,嫣然的生辰礼物是什么吗”
她去岁生辰被师父带着闭关了,错过了生辰才出关的。
明枝说,“去年好像是一套十二生肖的玉石坠子,是家中特意高价买回来的白玉。”
“是吗”符子栖有些羡慕。
她连续三年的生辰礼都是书,她想,难道在父亲母亲心中,她还是个书呆子不成
以前在家中时,她也喜欢极了那些好玩有趣的玩意儿。
现在也喜欢,只不过没人给她送了,她没有符寄痕对命令也压根出不去这国师府。
明枝直觉符子栖兴致缺缺,连忙道,“我还有个好消息没和姑娘说呢”
符子栖看她,“什么消息”
明枝扬起笑容,“送生辰礼的下人说,十日后夫人要操办二姑娘的生辰,走不开,因此会提前几日来国师府看您”
符子栖眸子亮了亮,终于有点想这个年纪大小孩子了,“真的”
“嗯姑娘,您不是很想念夫人吗再过五日,夫人就来看您了”明枝见符子栖开心了,她便也开心了。
符子栖高兴地环住明枝的腰,“明枝,我今天真高兴”
明枝眉眼弯弯,“我也高兴呢。”
不过高兴完,明枝就开始提醒她今日的功课还没完成了。
符子栖一囧,一想到不假辞色的师父,还是乖乖坐下来抄书了。
但她还是雀跃的,一想到不久后可以见到母亲了,她就忍不住想笑。
国师府的日子太压抑了,她不喜欢,也不开心,明枝总是说,等姑娘长大了就好了,但符子栖不是普通的五岁小孩,她心里清楚,等她长大了,她或许过得比现在还不如。
有时候,她真的不想长大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到了崔氏答应来探望她的日子。
符子栖站在国师府内最高的的阁楼上,看着外面,等着母亲的马车。
这天下起了雨。
她不喜欢下雨。因为之前她在练习师父教的招式时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就被他罚在院子里练了一百遍。她才练到二十遍就下起了雨,师父却背手站在屋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大雨下重复着同一个招式。
明枝担心她,跪下求他,却被他一脚踹开这一脚,让明枝足足养了半月才养好
师父走到她面前,说:“如果你再用功一点,不留下一点破绽,我就不会罚你,你的丫鬟也不会受伤。”
大雨打在她的眼睛里,让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当时她想,她可真讨厌下雨
但是,在等待母亲的时间里,她看着外头的雨,竟然都不觉得讨厌了。
身后的明枝激动得抬手指着远处:“姑娘你看,你是不是家里的马车”
符子栖也看到了。
尚且稚嫩的小脸扬起一个笑容,转身便蹦蹦跳跳下了楼,明枝在后边喊:“姑娘,你慢点别摔着”
但是,符子栖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下人来禀告崔氏到了的消息。
她又跑回阁楼,却看见那辆马车已经转了道儿,往回走了。
符子栖站在高处,看着那辆马车走远。
过了一会儿,明枝上来了。
“姑娘,夫人留了一个下人来传了话,说是二姑娘昨晚受了风寒,现在发起了高热,夫人赶回去看二姑娘了。”
“我知道了。”符子栖道。
或许她不该这么平静的。她甚至可以不管不顾地追上去质问母亲,她都已经到了门口了,都不能先来看她一眼吗只是见一面,能耽误多久
但她没有。
这一日,符子栖站在窗边看了一夜的雨,第二日也得了风寒。
除了明枝哭哭啼啼的,没人关心她,她还因为前一日落下了半日的功课被师父罚进了冰室抄书。
在冰室抄了六个时辰书,她的风寒更重了。
出来后她才知道,师父以明枝没有好好规劝她为由,让人打了她十个鞭子。
她拖着发着高热的身体抱着明枝大哭了一场。后来想想,这一次好像是她最后一次哭。
因为眼泪这玩意,真的容易让人软弱。
在这之后,符子栖又等了几次,但崔氏总是可以因为各种缘由来不了,后来她就不等了,下人如果说崔氏来了,那她才放下手里的功课来见她。
崔氏见到她,每次都会感概,“才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又生疏了”
符子栖只是笑一笑,不说话。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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