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完全笼罩下来之前,涟朝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下自己的过去。
其实他是女皇的子嗣,他的父亲则是一个普通的妓子。
简单来说就是,一夜露水情缘,他的父亲和当时还不是女皇的女皇发生了关系,并且怀上了孩子。
这种行业对于孩子自然是要打掉的,不过那个时候女皇出言劝阻,表示自己会负责。
那个时候的女皇实在太有欺骗性了,涟朝的父亲相信了,在女皇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处小别院,十个月后生下了涟朝。
但他没有等来所谓的负责,而是等来了一场斩草除根的追杀。
一场由当时的王夫谋划,当时还是王女的女皇默许的绝杀。
“我父亲把我藏到了他所在的楚馆,后来我不断被买,辗转到了楚风馆在那里长大,一年前有人找上我,在我身上下了云骨毒,成为了某个计划中的一部分。”
涟朝也不知道那所谓计划是什么,总之他只想报仇。
他当年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他眼前。
那个向来的温柔的男人被利剑刺穿了身体,血止都止不住。
对他无声的张口“别出声”。
再之后是没有尽头的颠沛流离。
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将会是那句话生不知因谁,死不知为何。
直到遇到翎央。
虽然不想承认,但丞相府,确实是唯一一个给他带来过温暖的地方。
事情其实和翎央猜想的差不多,但要更惨烈一些。
女皇风流却冷血,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但
翎央眉眼微微垂下,眼中划过一分陌生而复杂的冷意。
她轻声开口,声音极低,除了方舟外,就连近在咫尺的涟朝都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放心,人有很多种死法,她会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女皇有点慌,字面意义上的的那种慌。
这种感觉并不是没由来的,而是来自于她的爱卿那个看起来时刻有着篡位可能的凌相。
明明她也没做什么,只是穿了一身大红色的骑装骑在马上,黑发高高挽起,嚣张而热烈,一双瞳孔黑漆漆的,总是在盯着人笑对,就是笑。
不知道为什么,女皇总觉的今天的翎央笑的很怪。
比以往都要灿烂的多。
“陛下箭技日益见长啊,不如来和微臣比一把不带彩头的那种。”
她居然还主动找自己比箭。
女皇年轻时箭术确实厉害,早几年也有在春猎时和下面臣子们比箭的经历,但这几年年龄愈发大了,身体也在走下坡路。
别的不说,就说目力一项,比以前差了许多,春猎也就是走个形式了。
这点凌久不可能不知道,却在此时还故意提出要与她比箭。
简直将“狼子野心”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可女皇也不想承认自己年岁已大,最终还是拿起弓来:“朕今日兴致不错,那就来和凌爱卿比一把。”
比箭这种事,凌久一个正值壮年的年轻人赢了自己这很正常。
女皇并没有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翎央笑了笑,骑着马过去,身姿挺拔的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让人看了心底莫名一慌。
“陛下您知不知道古代有一种刑罚与这射箭相关”她突然开口。
女皇不明白她这个话题开始的原因,皱了皱眉:“并不知。”
翎央嘴角上扬:“简单来说就是将犯人绑在靶子上,行刑者则是手持长弓,蒙上双眼,对这靶子上的犯人射去。至于生死,由天来定是不是还挺有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