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摄政王府张灯结彩,是一副提前过年节的祥和景象,门庭若市,来的人脸上无不带着恭喜的表情。
不管这份恭喜是不是出自真心,但至少表面上的情绪是渲染到位了。
但在这份祥和下面,大家多少都带着一点小心翼翼和警惕。
一是因为今天陛下也在场,虽然现在的陛下已不再那么让人畏惧了,但那到底也是一国之皇,基本的敬畏之心还在他们的心底。
二则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在今日有一种心慌将要有大事发生的日子。
包括此时还在将军府上刚送完女儿走的宋城,他此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婚事不会那么轻易就办成。
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呼喊声:“喜轿来了喜轿来了”
小厮跑进来汇报,外面果然传来了吵嚷的欢呼声。
有人翘首以盼的抬头望去,有人则是忍不住聊起了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听说中途新娘子有点晕,新郎还特地把她背下来缓了缓呢。”
“早就说摄政王殿下一表人材芝兰玉树,现在一看果然如此,对未过门的妻子都如此之好。”
“谁说不是呢。要说好,还是宋将军命最好,一个女儿在宫中享福,一个女儿现在嫁给了摄政王照这种趋势,后面几个女儿都不愁嫁了啊。”
众人嘟嘟囔囔的,在这一过程中免不了提到“陛下”“贵妃”等字眼。
在闲聊对新人终于从外面走了进来。
前面的宁毅轩穿着大红色的喜袍,本就英俊的面容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儒雅俊气,他身后牵着的是一个盖着盖头的少女,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足以看出对方身材姣好,行礼端庄。
一时间恭贺声响成一片。
礼官将两人引进门,朗声说着恭喜的话语。
宁毅轩的父母早已不在,所以他的高堂由宁泽来代替,虽然从辈分上来说宁泽和他是同辈,甚至比他还小,但从地位上来说,他来充当宁泽的高堂,是绝对够了的。
宁毅轩目光扫过上方的宁泽,眼神中划过一分微不可查的阴冷。
但这一眼过去,却让他目光微微一顿。
怎么不见宋知央
不过下人在之前还汇报宋知央就坐在这里,可能只是有什么急事短暂离开了吧
毕竟摄政王府距离皇宫也有一段距离,宋婉离开的事情就算传,也传不了这么快。
宁毅轩稳住了心中一点微妙的不对,转头护送着替身小心翼翼的跨过门槛。
其实他们原本可以不用这么冒险的方式来着。
毕竟让新娘亲自前往皇宫的想法虽然大胆,但危险系数也高。
可是下人护卫中,拥有宋婉这样能力的不多,对皇宫有宋婉这么熟悉的,更是少之又少,故而思量一番,居然是宋婉亲自前往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这一点宋婉也没有异议。
她前世毕竟是特工之王,本身武力包括应变能力都是极强。
而且她对于翎央和宁泽本身的了解,也比一些单纯武力高的下属们要强。
不过本来是很完善的计划,但不知为何,此时宁毅轩心下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紧张。
下一秒,他找到了紧张的源头。
此时的宁泽,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替身“宋婉”
这个替身不光身型和宋婉相似,更是下属中很会模仿人的那种类型,自从这个计划定下后,这个替身就和宋婉天天呆在一起,学习宋婉的一些习惯性动作。如果忽略脸只看身子的话,就连宁毅轩有时候都分不清两人。
对于这个替身,宁毅轩还是有自信的。
但此时他担忧的不是替身被宁泽看出来,而是担心宁泽实际上已经得到了宋婉离开的消息了
就在此时,礼官的台词已经念到了要让高堂说祝福的地方了。
他像往常一眼下意识的将目光对向上首,触及到宁泽深沉没有感情的目光时猛然一顿
完蛋,他把陛下当作寻常人家的父母了
刚刚题词说的太顺,反而忘记自己到底是在主持一场什么样的婚礼了
就在他准备糊弄两句跳过此项时,却听见上方传来了指节轻敲椅背的声音。
也是奇怪,外面明明一片吵闹,但这声音却偏生让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下意识的安静下来,都等着上位那人发言。
“吾兄成亲,自是幸事。”虽然是以陛下的身份前来观礼的,但宁泽还是用了“吾兄”这个词汇,仿佛给了新郎官的极大的尊重。
不少人都下意识的看向宁毅轩,却发现这人脸上有些僵硬。
宁毅轩深知宁泽本性,小时候都没有正正经经的叫过他一声兄长,成为敌人后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他这么说话无非是吸引他人注意力,而他的下一句绝对
正如宁毅轩所想,宁泽的下一句开头就是一个“但”字。
“但不知朕是否可以提出一个无礼的要求”
皇帝说能不能提出一个要求就算那要求再无礼,答案好像都只有一个字。
宁毅轩心中不安更甚,心里已经针对宁泽还没有提出的要求做了几个猜想和应对方案。
“陛下您说。”
“可以请你身后这位新娘子摘下盖头吗”
“”
宁泽话音刚落,满座哗然。
众人都不敢置信的抬首看向上方端坐的青年,对方此时任然是一副深不见底的模样。
但是这可是要求新娘摘盖头啊
这是在婚礼中最忌讳的做法之一啊
怪不得陛下之前就说这会是一个无礼的要求,可就算是陛下,这种事情也不能同意吧
不过这是大部分的人的想法,少部分比较敏锐,或者是之前就做好了今天会发生什么的的人,都下意识的朝着替身“宋婉”那里看去。
这个宋婉怕不是有问题
此时,宁毅轩则是做出了一副才刚从震惊中回神的模样,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宁泽。
当然这份难以置信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真情实感毕竟他确实没料到宁泽会提出这个要求来。
“陛下,容臣一问这是为什么”
宁毅轩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点颤意。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