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谭翰从石乌镇詹弘的军营回来。
沐颂与百里苍、宫泰一起在正厅接见了他。
他有些悻悻地向沐颂禀报道:“殿下,卑职有辱使命,未能劝降詹弘。”
不过,这个其实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倒是也没有感到特别惊讶。
沐颂问道:“此举本就不易,谭都尉不必自责。詹弘那边情况如何”
谭翰回答道:“詹弘待卑职倒是十分客气,不仅热情招待,还带卑职参观了军营。”
“整体来说,军队士气不错。只是前段时间一直缺粮,对驻军有所影响。但是据詹弘所讲,粮草问题目前已经解决了,新的粮草正在运来的路上。”
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大家的预料,没想到这次朝廷反应挺快的,粮草这么短时间就已经筹集。
沐颂看了百里苍与宫泰一下,问道:“那詹弘近期有行动的迹象吗”
谭翰说道:“卑职倒是未曾发觉异样,对卑职所提出的投诚之事,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并不接话,后面直接不给卑职机会再提。”
“在酒席之上,只是提及我们往日情谊。虽然詹弘现在职级比卑职高,但其实我与他是一起进入北幕军的,只是这詹弘能力确实比卑职强,晋升更快。”
沐颂说道:“无妨。詹弘所率只有一万人,对我军尚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他既然对谭都尉如此热情,至少说明他对谭都尉投诚过来一事并不反感。”
这时,宫泰接话说道:“殿下说的是,这詹弘不但不反感,说不定还是认可的,不然的话他态度就不会如此。”
谭翰想起来什么,说道:“在卑职返回之时,詹弘亲自送卑职出城,临走时跟卑职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与他皆是杜老将军的兵,理应唯他马首是瞻。”
“现在想起来,他还是对卑职阵前倒戈,投诚之事还是颇有微词的。”
沐颂经他这么一说,也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是太对。
这时,百里苍想了下,缓缓地说道:“老夫倒不这么认为,细品詹弘两次对我们使者的态度与表现。显然他是在暗示,这一切需要杜老将军拿主意,他自己虽有心,但却不能擅自主张。”
百里苍话一说完,宫泰也表示同意,说道:“宫某也赞成百里大人的观点。”
经百里苍这么一解释,众人也不禁觉得很是有道理。
谭翰在禀报完之后,当天便出发前往长坂,雅拉军的军营。
不过,只是此时大家都还不知道,雅拉王察台已经拔营向上阳城进军了。
不过五六天后,便传来了雅拉王察台占据上阳的消息。
上阳城果然如雅拉王所料,雅拉军一出动,城中守军闻风便弃城而逃,不费一兵一卒就占据该城。
如此又过了数天,从上阳传回来的消息,仍不见朝廷有何动作。似乎便是默认了此既成现实。
而从永川王阖稚那里传回来的消息说,昭淳所率五万人的南幕军,已经到达了临潼东南百余里的地方,在上担坡驻扎。
不过,这上担坡距离永川军所在的瓦子山,仍然有一百五十里地。
永川军的传令使离开之后,沐颂向百里苍问道:“苍伯,朝廷军对舅舅占据上阳,并无反应。而南幕军进入临潼驻扎上担坡后,也驻足不前。如今这局势,当如何”
百里苍想了一下,说道:“老夫觉得我们可以率军南下进驻长坂,以支持王上的雅拉军,如此以来便可以站稳上阳。”
沐颂问道:“那这黄叶城呢”
百里苍说道:“可让公良义率朔州州兵,继续坐镇此地,以牵制詹弘所率的一万北幕军。”
沐颂想了一下,确实可以。
便召集了宫泰、公良义商议,众人对此都无异议。
于是,在第二天大军便拔营出发,向长坂城进发。
两天后,大军刚在长坂驻扎,便传来了长公主继承帝国帝君,昭告天下的文书。
虽然,对此事大家早就知道,但是当这条消息传来的时候,仍不免震惊不已。文網
就在这危机关头,太后竟然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强行推长公主若初登上帝位。
朝廷在举办完登基大典之后,立刻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令。同时,也号召怀留、奚南、洛城、临潼等地守护使,配合南幕军、北幕军正式出军“平叛”。
就在若初正式登基的消息传来后,只过了三天,便传来了杜孜康率北幕军正式北上“平叛”的消息。
此次出征的北幕军,除了原编制兵力,还包括了一万预备役军队,号称有五万大军,加上驻扎在石乌镇的詹弘部,已经有六万兵马。
北幕军在出筱石城后,一路北上,到达两百里后的广阳城后,大军驻扎。
广阳距雅拉军所驻守的上阳,不足百里,中间隔了一座下阳城。
这上阳、下阳、广阳,是怀留西南侧互为犄角的三座重镇。
如今上阳为雅拉王察台的雅拉军所占,而下阳与广阳在朝廷军手中。
百里苍派去与杜孜康接洽的人员,始终未能见到杜孜康本人,因此一直未能取得任何回信。
就在众人以为即将爆发大战之时,传来了杜孜康率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出广阳城向北巡视石乌镇詹弘部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连百里苍都大感意外
强敌就在眼前,两军对垒之际,一军主帅竟然贸然离开大军,前往一百多里地巡查防务,怎么看都不太寻常
果不其然,在得到此消息后的第二天,雅拉王便派了乌恩巴什护紧急前来觐见沐颂。
乌恩巴什护禀报道:“殿下,王上派属下来向您请战。”
沐颂说道:“嗯,苍伯已经预料到舅舅的反应了。”
乌恩巴什护说道:“是啊,如今杜孜康独自前往石乌镇,驻扎在广阳的北幕军群龙无首,正是我军进攻的最佳时机。”
沐颂说道:“可是正是因为此,我与苍伯都有些担忧。毕竟这杜孜康将军打了一辈子仗,在疆场上摸爬滚打,这基本常识怎么会不懂呢”
乌恩巴什护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这其中可能有诈”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