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颂在恍恍惚惚之中,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当他努力地睁开眼,竟然发现真的有一女子正倚在门口吹笛,一身白色的衣服,外披一件淡紫色纱衣,那样子像极了珞衣。
没错那就是珞衣
沐颂心想他还从来没有听过珞衣吹笛,没想到她还会吹笛,不禁一阵欣喜。
转念又一想,珞衣不是在遥远的上行山深处的百昙谷吗怎么会突然来到了帝都呢
他努力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感觉仍然使不上力气。
于是,他轻声喊了一句:“珞衣”
然后他看到珞衣应声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但就在此时,忽然一团被黑烟从房顶冲了下来,向着珞衣冲去
他想起来了那被黑雾包裹着的正是邪灵
他惊吓之下,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声喊道:“珞衣快跑快”
那“邪灵”突然听到他的声音,一下便在空中停住,顷刻后便调转方向朝着他冲来
他来不及躲闪,只感觉眼前一黑,眉心一凉,又天旋地转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沐颂忽然又听见了那婉转悠扬的笛声,就像是从记忆深处慢慢地传来,逐渐地清晰。
他不禁喃喃地说道:“珞衣,珞衣,小心”
他再次努力地睁开眼睛,但是视线依然模糊不清,他仿佛看见珞衣正坐在不远处,吹奏着玉笛,依然是那身淡紫色的纱衣,随风飘荡。
他喃喃地说:“珞衣,珞衣”
沐颂就在这种昏迷的状态中,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这一天他又在熟睡中听到了那婉转的笛声,等他感觉意识醒过来时,发现这一次与前面所处的场景不同,这一次的笛声就宛如在身边,清晰可见
这一次少了几分梦幻,多了几分真实。
随后,他便惊喜地发现他现在竟然可以控制自己的眼皮了
他试着睁开眼睛,转动了一下,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是房内的环境清晰可见,周围熟悉的环境,正是自己的寝宫正泰宫。
他看见两名宫侍正在离榻丈余外打盹儿,除此之外并未看到其他人,他感觉那笛声是从外厅传来的。
不过,此刻他已经确信那不会是珞衣了,之前多次见到珞衣,也只是他昏睡中的梦境罢了。
这么想着,不禁苦笑了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此时,他发现头也可以动了。于是他试着想要坐起来,但是感觉全身无力,挣扎了半天,也只是稍微抬起了头。
他歪着头看向远处,一抹暖暖的光线从高处的墙窗斜斜地射进来,正好洒在去往外堂的地板上。
看天色,似乎是下午时分了。
就在这时,一名宫侍忽然看见他醒了,显得有些兴奋又有些惊慌地上前来。
“君上”
那名宫侍扶起沐颂,另一名宫侍见状也跟了上来。
沐颂借助那名宫侍坐了起来,他正欲下床,却被那名宫侍制止了。
“君上您刚醒千万不能动”先前那名宫侍紧张地说。
“圣使大人说,您一醒就要去禀报她,奴婢这就去”另一名宫侍也接话说。
“圣使”沐颂心中疑惑不解。
“是啊,若不是圣使大人,您”那名宫侍话说了一半,却讲不下去了。
不过,沐颂听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自己是被这“圣使”所救
“奴婢去禀报圣使大人”那名宫侍说。
沐颂微微点了点头,问道:“这笛声是”
那名宫侍忙回答道:“正是圣使大人所奏。”
“哦”
这下沐颂不禁对这位“圣使”大感兴趣,问道:“那他人在哪里”
“就在外堂。每天这个时间,圣使大人都会在这里吹奏笛子,说是有助于您病情恢复。”另一名宫侍解释说。
“还有这事”
沐颂回忆起在昏迷之中,这笛声便多次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
“禀君上,是的。圣使大人是这么说的。”那名宫侍回答。
“哦那你去吧。”沐颂对那名宫侍微微点了点头。
他对这“圣使”十分好奇,见那名宫侍转身离去后,他便不顾那名宫侍阻止,坐到了榻前。
这名宫侍不敢强行阻拦,只好跪在地上给他穿鞋子。
但是等他鞋子穿好之后,又觉得全身无力,尤其双腿软绵绵的,站立不起来。
就在他犹豫之际,便见那名宫侍从外堂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一名白衣女子,从那束墙窗射进来的光束中穿过。
在那白衣女子穿过那束光线后,沐颂下意识地默念了句“珞衣”
没错
这些天来的梦境,竟然不只是梦,而是真的
那女子一身白色的衣服,外罩一件淡紫色纱衣,手拎一支淡绿色长笛垂在胸前。
第一眼望去像极了珞衣,但是沐颂再定睛一看,面前这人面貌与珞衣仍有所不同。
虽然两人在身形上极为相似,但面前这女子肤色更为白皙,柔美,与朵朵倒是有几分相近,但五官又更为精致。
沐颂都不得不承认,单从面貌来讲,这女子比朵朵,甚至比珞衣,都有胜之而无不及。
就在他思绪纷飞之时,这名女子已经走至身前。
“鹊族医者梁沫参见君上。”那女子声音柔美,但却坚定有力。
沐颂听到“鹊族”二字,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女医族使者进宫之后,自己一直尚未召见。
“你是女医族使者”沐颂问道。
“正是小女医者,还请君上回榻调养,卧榻昏迷半月,如今方醒,切勿劳累。”女医梁沫说道。
“半月我昏迷了有半个月之久了”沐颂闻言大惊。
“是啊,君上已经卧榻十七天之久。”女医梁沫回答。
“竟有这么久”沐颂不禁喃喃地说。
“君上大福之尊,方能逢凶化吉”女医梁沫说道。
“那是使者救了我多谢”沐颂本想拱手,但感觉双臂也是酸软无力。
“不是,君上并非医者所救。”女医梁沫语气坚定地说,“是君上体质异于常人,方能抵御这妖邪之术若换做他人,恐怕早已”
“所以医者也只是略尽勉力,一旁从中调理相助,不敢居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