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林子里飞驶。
很是颠簸,后座上昏迷的少年,好几次都要被从椅子上颠下来,最后被陈平安用安全带绑在了椅子上。
陈平安一手操控着方向盘。
一手用嘴撕开临走时,在医疗室顺来的绷带,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粗略的包扎了起来,驾驶位上有着一滩滩血液,正常人如果这个出血量早就死了。
可即使是陈平安也伤的不轻。
再加上身子本身就没有痊愈,很是虚弱,所以眼皮子在打架,强烈的困意不断侵蚀着脑海。
陈平安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身后越追越近的车队。
和天上不断喊话的直升机。
抽了抽嘴角,再这么下去,不是车先没有,就是老子先失血过多休克下去,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把后座上的男孩送回基地,不然等待着它的就是再次无尽的沉睡和抽血。
而且也再无被人找到的可能。
陈平安拍了拍自己的脸,驱逐了些许困意,咬了咬牙,得想个办法甩掉他们,这片林子里方圆百里都是数不尽的暗哨,也是导致身后的车队越追越近的原因。
现在身后吊着的少说也得有一百多人。
如果没受伤还好说,但是现在的状态,即使是陈平安都不敢说能带着一个人,在这片枪林弹雨中全身而退,况且陈平安也不想伤害这些普通人。
“嗤”
车子一个甩尾,发出了一声轰鸣,向着左手边的林子里驶去。
不断躲闪着前方的树木,像是钢铁野兽般轰鸣的越野车不断穿插在林子里,陈平安瞥了一眼后座上沉睡着的男孩,抽了抽嘴角,带着一个男孩夺命逃亡,一点都不浪漫。
就在这时。
“轰”
毫无征兆,直升机上一枚导弹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朝着陈平安的车就轰了过来。
不,不能说是毫无征兆,起码这帮人还挺讲究,警告了十分钟的情况下才采取了攻击,而且导弹也是逼停的意思,没有直直朝着车上轰。
陈平安面色一凛。
急打发向盘,躲过了导弹,但爆炸的热浪,还是掀的车打了个一个趔趄。
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陈平安知道之后这帮人开火,就不会朝着地上打了,在他们的眼里,如果不能劝降,抹杀才是最好的方法。
老子好歹也是杰出企业家好不好
你们对有重大贡献的人,一点都不手软的吗回去老子就把药价往上调一调,就当成精神损失费了。
“最后一次警告立马停车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的措施”天空上的直升机传来了喊话,但是一如既往没有得到答复,留给他们的只有尾气。
停顿数秒过后。
“砰砰砰”
“轰”
无数的子弹和冒着火光的导弹,从身后几十辆车和直升机上齐射而出,打向前方的正在疾驶的越野车,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每一刻子弹都是冲着消灭“敌人”而去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空中无数的子弹和导弹猛地止住冲势,就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按住了一样,“咔嚓”声不断,被定住的子弹应声干瘪下去,掉落在了地上。
没了再伤人的可能。
躺在后座上的男孩缓缓睁开了眼睛,放下了抬起的手。
一张营养不良,稚嫩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愤怒和怨恨。
死死的盯着身后追来的越野车和车上表情略显惊恐的战士,随即轻抬一只小手。
但就在这时。
一句轻飘飘的话,从驾驶位上传出:“把手放下,要不然我就现在就把你送回去”
男孩要握紧的手一顿。
随即撇过头脸上阴沉的看向陈平安,没有说话,像是再纠结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只是还死死的盯着身后的越野车,像是想用眼神把他们都杀死一样。
力气全的用在了身后不断急射而来的子弹上。
陈平安摇了摇头,男孩身上骇人的真气有些令人望而生畏,就算是自己的真气含量,都丝毫比不上十之一二,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这就是真气源头吗
无疑这是一种很强大的能力,但可惜的是男孩好像只会粗糙的操控真气。
不会把这股惊人的真气,用招式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就像有着一个核弹,但只会用来砸人一样,这股入海般的真气,就算用最粗鄙的招式打出来。
那都无限近乎无敌。
看着少年愤恨的表情,陈平安没有说什么,任谁被囚禁起来暗无天日被抽着血,醒来的第一件事都是去寻着仇人并不顾一切的杀死他。
“谢谢”。
一声微不可察,很是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像是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一样,很是生疏。
陈平安一愣,旋即笑了笑道:“谢谢。”文網
男孩也是一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说不出的落寞,但更多还是怨恨。
两个人就这么。
一个开车,一个阻挡着攻势,不断的跟身后追来的部队甩开了距离。
“轰”
车子发出一声轰鸣,油门被踩到了底,仪表盘上的指针在一百样,车头不停的上抬。
甚至有些让人怀疑,如果此刻碾到了一颗稍大的石子,会不会直接起飞。
车子一个甩尾。
接着在一个洞口停了下来,男孩有些疑惑的看向陈平安,似乎在询问为什么停车。
陈平安推开车门。
身子打了个一个趔趄,一阵令人作呕的眩晕感随之传来,陈平安清楚自己身体的情况,如果再这么逃下去,自己就先倒下了。
身上的伤受的很重。
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着几十处,触目惊心,骨头都断了三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拍了拍脑门。
右手的手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上了手表,是之前出任务的时候,红研给的,用来进入神的领域和计时的那块手表。
陈平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把自己围的水泄不通的部队。
扯了扯嘴角道:“能撑多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