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虽然还有,但是稀薄了不少,起码能看清东西了。
面前有着一条小溪,不算宽,也就是趟着水五六步的事,而且水流不凶,但是很浑浊,像是里边有很多沙石一样,看不见有多深。
小溪的上边有一座小桥,小桥的周围站着很多人。
排着队一个一个向着小桥上走去,一个满头白发,身形佝偻的老妇人,站在桥旁,手上拿着一个小木碗,从锅里舀起什么东西递给面前的每一个上桥的行人。
陈平安猛地停住脚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挑了挑眉毛。
老子这是到了地府吗这是不是跟孟婆桥有那么一点点想象啊。
桥上的行人一个个动作很是木讷,脸色没有表情,动作僵硬的接过木碗一饮而尽,就走上了桥,渐渐远去消失在陈平安的视线里。
没有人有其他的异样。
陈平安环顾四周,觉得还是不招惹他们,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出路,但是沿着小溪边摸索了一会,都没有看到一条能过去的路。
小溪很长像是没有尽头异样,而且这条不算宽的小溪,让陈平安的心里总有种危机感,不像是明面上那么简单,恐怕真要从小溪里趟过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
没有办法,陈平安又走了回去。
看了看眼前的小桥和不断抵着吃食的老妇人,心上一横,就要走上去。
但是一只脚还没有迈出。
突然一只手猛地被什么东西拽住,拉倒陈平安一个趔趄向后倒去,陈平安脸色瞬间一僵,心头一凛,本就保持着紧绷的神经立刻反应了过来。
陈平安之前就是一个农民。
帮着家里种地上山砍柴,再加上这些日子身体的蜕变,即使没了能力,也比正常人的身体素质强上一大截,要不也不至于能小跑了这么久,还有余力。
没有丝毫犹豫。
陈平安腰间一拧,凭借着身体素质生生停住了颓势,接着抡起另一手,猛地向后抡了过去,腰马合一势大力沉,正常人挨上这一拳也得被砸个跟头。
当然陈平安没有想就这一拳就能解决问题。
只是想着争取一线机会,接着抽身,快跑开玩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凭现在的自己,要是碰上普通人还行,在这里要是还想着逞英雄,那除非是脑袋被门挤了,还得是银行金库的精钢门
只是事与愿违。
陈平安只感觉自己抡出去的拳头被一双大手死死抓住,不得寸进,上边的老茧扎的自己的手指背有些疼。
陈平安的双眼猛地瞪大,旋即忙回头向后看去。
即使双手被抓住,但是丝毫没有放弃任何反扑的机会,脑袋猛地后仰,接着向前砸去,只感觉脑门都要被这一下杂碎了,传来剧痛。
眼前都黑了一下,随即听到一声闷响和压抑着的痛叫。
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松开,陈平安也是一愣,有些纳闷这个敌人怎么这么弱,但是手上的动作丝毫没停,飞快的转身就是报以一顿老拳。
“砰砰砰”
只听一阵闷响和渐渐压抑不住的痛觉,“别打了别打了自己人”一声压低的声音传来,但是陈平安丝毫没有停下动作的意思,甚至拳脚更快了几分。
虽然一时间没有看清来人是谁,但是陈平安一点都不认为,在这里除了敌人还能看到什么。
不屑道:“可以啊,都进化出神智了,跟桥上的那帮人不一样啊,说跟我多久了,这里是哪里”但是心里也微微有些疑惑,这东西怎么这么弱,不像是能存在再这里的生物啊。
“你再打给老子打死了陈平安”
拳头生生止住了冲势,陈平安动作一顿,这东西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回神看去,突然一愣。
就见一个身穿黑色战斗服的男人躺在地上。
衣服破破烂烂的,一只手挡在满是淤青的脸色,虽然脸色已经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依稀还能看出本来的面貌,皮肤黝黑,看着很是憨厚而且年轻
另一手也在捂着要害部位,因为陈平安脚悬在上边还没有落下。
正眼神惊恐的看着自己。
不过陈平安愣住的原因,不是男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而是因为男人那张鼻青脸肿的脸,随即一只手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反复确认了几遍,惊愕道:“张保家”
陈平安手上拿着的照片正是在基地临走之前,张卫国递给他的照片,嘱托陈平安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把他的弟弟张保家带回去。
而被陈平安一顿老拳,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正是张保家。
张保家见陈平安认出自己,明显松了一口气,忙从地上站起,点点头道:“对,陈哥,我是张保家,可算是见到组织了,但是这欢迎”
张保家话还没说完,就见陈平安脸色骤然一沉。
像是突然变得很生气一样,随后一阵失重感传来,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再回过神来,就见陈平安赫然压在自己的身上。
一只手像是铁钳一样,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张保家脸色涨红,忙去掰陈平安掐住自己脖子的手,艰难问道:“陈陈哥,是我张保家啊,你这是干咳咳快松手,我喘不过气来了”
陈平安看着张保家已然憋成了酱紫色的脸,但是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掐的更紧了。
张保家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马戏团里的跟那帮战士一样吗
而且还这么毫发无伤,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但是被自己掐住脖子的张保家,纵使脸色已经变成了绛紫色,肿的不行,直翻白眼,马上就要被掐的断气一样,但是除了用力掰自己的手,也没有其他的反抗方式。
身上更没有散发出一点的异样。
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真正的张保家在哪不说,老子今天就掐死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