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束了”
奥斯啼喃喃自语,看着陈平安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因为直到刚才她还满心的绝望,因为黑发少年,她的哥哥奥斯卡,驱使反叛军以雷霆之势,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摧毁了宫殿。
而自己也在早晨还处在佣人的服侍下的公主殿下。
在服用完早餐之后,也沦为阶下囚,甚至被用藤蔓捆在空中如一只羔羊一般任人宰割,只以为生命到此为止,而德尔城的也要易主。
丝毫没有想到。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就像是破开乌云的一缕曙光。
照在了她的脸上,奥斯啼心脏微缩,愣愣的看着陈平安的脸,贝齿紧咬下唇。
而欧提也愣住了。
全然没想到这个不久之前还被全城追杀,被迫跟自己被围堵在小巷子里的男人。
突然变成了拯救整座德尔城的英雄,直接阻止了一个已经天平倾斜的反叛,也想不通这个明明不久之前还需要自己救的家伙,转眼之间就救出了自己。
两女同时开口。
边说着边冲着陈平安冲了过去,因为她们还记得,陈平安身上的伤势,空无一物的胸腔和同样空无一物的眼眶,不再滴血干涸的伤口。
“咔嚓”
陈平安捡起地上的油画。
轻轻一捻,油画瞬间粉碎,而周围的空间也同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不断扭曲的宫殿,漩涡瞬间消失不见,恢复成了原状。
如果忽略地面上的一滩滩扎眼的血迹的话。
而做完这一切,陈平安空洞的眼眶里的两盏猩红的光点,突然闪烁了一下,接着缓缓熄灭下去。
刚才的一切如同回光返照一般。
在光点消失的一刻,陈平安周身散发出的令空气都滞懈下的威压,也陡然消失不见。
没有任何征兆。
陈平安仰面倒了下去,四只手瞬间接住了陈平安,都往着自己的方向揽去,奥斯啼一愣随后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面色焦急的看向被欧提拥入怀中的陈平安。
焦急道:“他怎么样”
奥斯啼没有任何能力,在她的视角里陈平安俨然停止了呼吸,而被掏空的心脏位置,俨然是死得不能再死,而奥斯啼还抱有一丝希望,因为龙语者途径的能力她们谁也不了解。
说不定失去了心脏也能活着。
欧提眼中粉光不断闪烁。
一只手捧住陈平安脸的一侧,一缕缕粉色的脉络顺着欧提的手,钻进陈平安的身体像是在尝试寻找沟通着什么,但是下一刻那些粉色脉络闪烁了一下,就消散下去。
欧提瞳孔一缩。
心脏甚至都落跳了一拍。
而等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奥斯啼,在看到欧提空洞下去的眼神和留下的两行泪水,像是明白了什么,拼命的伸出手摇晃着陈平安已经冰冷下去的身体,不死心的喊道:“不可能”
“他怎么会就这么死了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有什么转机”
欧提惨笑一声。
一只手不自觉的摩擦着陈平安的脸颊,无力的呼出一口气声音颤抖道:“没没用的,他,他”
欧提是高阶能力者。
就算陈平安的龙语者途径真的可以失去了心脏还活着。
那身体也得有些能力残留或者反应才对,但是不无论欧提怎么探查,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你不该过来的。”
欧提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陈平安的脸上,泣不成声。
奥斯啼也捂住了嘴,把头瞥向了一边,肩膀耸动。
半响。
两女失神的站起身。
奥斯啼声音嘶哑,沉声道:“他是德尔城的勇士,应该用最高的仪式埋葬他的尸骨。”
欧提无力的点点头。
一双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陈平安的脸。
艰难的挪动步子,跟在欧提的身后,走向了王座旁边的地洞中,空旷阴冷的地洞还有着战斗的痕迹和还未消散的魔法气息。
两人走进那扇敞开的暗门里。
奥斯啼拿出从黑发少年的尸体上,自己的红宝石项链,一手握住抵在胸口上,低头默念着起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
赫然。
两人面前的空间竟是泛出了阵阵波澜。
走进波澜的空间,里面竟然是另一个世界,空旷无比,地面上插满了石碑,记载着每一任德尔城城主的事迹。
一进到这片空间。
欧提身上的能力就不由自主的躁动起来,黯淡下去的瞳孔亮起粉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进到这里的能力一般。
但是欧提并没有在意。
在奥斯啼的指示下,两人选择了一处地方,把陈平安埋了下去。
奥斯啼小手一挥,埋放着陈平安尸体的坑被填满,上面出现了一具石碑。
“德尔城的勇士,整座德尔城我和我的人民,会随时听从您的召唤,无时无刻不诵念着您的尊名,直到德尔城灭亡拯救德尔城于水火的勇士啊”
奥斯啼每说一次,空白的石碑上就会刻出一个相同的字。
最终碑文被写满。
两人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外边出现了动静奥斯啼才擦干眼泪离开,而欧提坐在地上对着刻满字的石碑自言自语着,一直说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空间的褶皱消散。
偌大的空旷空间中,只剩下了一具多出的石碑。
泥土下陈平安的尸体从脚出散发出点点金光,开始消散,没过一会头颅一下就全然化为了金点,而金点飘出泥土散落在空中。
整座空间竟然开始躁动了起来。
只是这里空无一人,没有发觉异样,插在地上的无数石碑开始剧烈颤抖,无数的飘忽的灵体竟是从石碑上缓缓浮现,神态各异,有的身穿铠甲,有的身着一身华贵服装。
有男有女,此刻都疑惑的盯着旁边孤零零的那座新石碑。
骤然。
随着飘散出的金点越来越多,整座空间陡然一颤,像是要崩塌一般,一缕气息从虚空一般的血管在空中凝结而出。
那无数的灵体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