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世子迎亲,是风光又体面的差事。
被选中的亲卫,皆年少英俊。论脸论身手论立过的功劳,沈祐都妥妥地位于第一。被选中毫不稀奇。
沈嘉听闻此事,一脸喜色:“这等长脸的事落在四弟身上,真是太好了”
众亲卫里有促狭的,少不得要调侃一二:“沈嘉,你和沈祐一同进的燕王府。短短一年多,沈祐已是殿下身边红人。你还和我们一同在府里当差苦熬。沈祐陪世子去迎亲,你就只能干看着。”
“兄弟两个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其余亲卫也跟着起哄:“就是。你心里就不泛酸吗”
沈嘉笑着瞪了过来:“酸个屁啊那是我四弟我巴不得他更风光些。”
想想四弟以前的孤僻阴沉,再想想如今的风光得意,沈嘉由衷地为沈祐高兴。
方鹏看着笑容满面的沈嘉,心里不由得暗暗羡慕。
傻人有傻福,沈嘉胸无城府,率直冲动,这样的性子,最易被人算计或惹祸,亏得有沈祐暗中撑腰。
说笑间,三天的时间一闪而过。
燕王世子大婚的喜日,终于到了。
这一日,燕王府大开正门,摆了百桌酒席。所有登门来道贺的宾客,都能进燕王府坐下喝一杯喜酒。
燕王一改往日的低调行事,既是儿子成亲大喜,也是在彰显燕王府的威势。
登门道喜的官员们,看在眼底,心里各自唏嘘感慨。
就在一年前,燕王还处处隐忍,事事以秦王为先。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秦王被囚禁在府中,燕王却声名如日中天,立储之势无人可挡。
登门道喜的女眷们,围拥着燕王妃说话。
燕王妃说话容易得罪人那是王妃娘娘真性情
燕王从不纳妾是因燕王妃善嫉容不得人一派胡言,分明是王妃娘娘独得恩宠
燕王妃至今只有一个儿子子嗣不丰好儿子一个就足够了。浪荡好色平庸败家的儿子有什么用
总之,燕王妃往日种种为人诟病的缺点,如今都成了众人称道不已的优点。一个个舌灿莲花,几乎要将燕王妃夸上了天。
赵王妃汉王妃坐在一旁,听着众人阿谀奉承,脸都快笑僵了。
算了,不和燕王妃比。
她们好赖比长嫂秦王妃强多了。
秦王一直在“养病”,秦王妃每日得照顾秦王,连府门都不出半步。今天是燕王世子成婚大喜的日子,宫中也没解了秦王和秦王妃的禁足令。
“世子来了”
今日朱昀穿着大红喜袍,俊秀的脸孔被红色的喜袍映得一派喜气,黑目中满是喜悦,神采奕奕。
“母妃,”朱昀拱手行礼:“儿子这就去迎亲了。”
燕王妃笑着应道:“去吧早些带新媳妇回来拜堂。”
众贵妇纷纷掩嘴而笑。
朱昀俊脸红了一红,张口应下,很快转身离去。
一派欢欣雀跃中,唯有宁慧郡主面色晦暗,勉强挤出的笑容也分外僵硬。
一同登门道喜的康郡王妃小冯氏,瞥着宁慧郡主不甚美妙的脸色,故意问道:“今儿个是世子大婚的大喜日子。郡主也该高高兴兴才是,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莫非是府中有什么事”
宁慧郡主被戳了痛处,袖中右手握了一握,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句:“府中一切都好,不劳你惦记。”
小冯氏目中闪过一丝嘲弄,顺着宁慧郡主的话音笑道:“瞧瞧我,真是多嘴。”
丁琅半夜在百花楼外被一伙黑衣人痛揍的事,知道的人不多,也有那么几个。小冯氏听闻此事,心里只觉快意。
宁慧郡主仗势欺人,纵容独子四处惹祸。如今可算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宁慧郡主看着小冯氏眼底的嘲弄,心火蹭蹭。想到躺在床榻上的儿子,更是憋闷。丁琅掌心处的伤刚养好,转头又被人痛揍一顿。
这伙人看似凶狠,下手却有分寸,侍卫们都是皮外伤。就是丁琅,看着凄惨,也没什么要紧的伤,养一两个月也就能好了。
如此一来,这桩事就不便闹大,这口闷气,暂且只能忍了。
燕王府的迎亲队伍声势浩荡,前后开道的燕王府侍卫足有百人。世子朱昀骑着骏马,秦王世子赵王世子汉王世子和几个堂兄弟一同做了迎亲使。
还有二十个面容英俊的燕王亲卫随行迎亲。
这二十个亲卫,今日皆穿了绯色的亲卫服,骑着高大的骏马。
沈祐位列第一,紧随在世子朱昀的身后。沿途看热闹的女子,对着迎亲的队伍指指点点,不知多少姑娘的妙目飘到沈祐的脸上。
沈祐这张脸,实在生得太过俊美。亏得朱昀面容俊秀神采夺人,不然,风头都快被沈祐抢了去。
迎亲队伍到了燕王府,又是好一番热闹。
沈祐平日不喜喧嚣热闹的场合,今日却是例外。
迎亲的场面,既热闹又喜庆。
朱昀满脸喜色地握着喜绸,领着自己的世子妃磕头拜别高堂上花轿。沈祐脑海中忽地浮出少君表妹的脸。
将来有一天,他也会穿着喜服,骑着骏马,去迎娶少君表妹。
遥想那副画面,便似有滚烫的岩浆涌过心头。
迎亲的队伍回了燕王府后,一双新人拜堂。
燕王和燕王妃坐在喜堂正中。朱昀领着新过门的媳妇行礼,拜堂结束后,新妇被送入洞房。燕王府的喜宴,也就正式开始了。
一直热闹到子时,客人才散去。
新婚的夫妇在洞房里如何亲密,不必一一细述。
燕王酒量虽佳,禁不住人人都来敬酒,此时酒意浓厚。燕王醉酒和别人不同,越是此时,眼睛越亮,说话越流畅。
乍一看,清醒着哪
“娇娘,”燕王紧紧搂住燕王妃,不停喊着她的闺名:“娇娘,我们的儿子也成亲了。”
燕王妃轻笑一声,依偎在燕王怀里,心满意足地应道:“我还记得,当年我嫁给你时的模样。一转眼,都快二十年了。”
燕王挑眉一笑:“都这么多年了吗我怎么觉得,我还是昨日才遇见你,对你一见钟情。”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