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表妹,你还想做什么
你就要嫁人了知不知道
这些话,在舌尖打了几个转,又咽了回去。
冯少君看着崔元瀚惊讶的神情,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这段时日,她在崔宅待嫁,义父杨公公没有再送消息来,也没有再派差事给她的意思。
看来,她之前猜想的没错。
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放她嫁人,让她远离危险,平平安安的嫁人生孩子。
沈祐也是这样想的吗
她不知道,也不愿去多想。
这样的平静安逸生活,确实很好。可对习惯于变幻身份游走于暗夜间的她来说,实在有些无聊。
两个月无所事事,闲的骨头疼好吗
吉祥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小姐,红妆阁的掌柜亲自送了新出的胭脂来。”
冯少君眉头微动,眼睛亮了一亮。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崔元瀚瞥了冯少君一眼,识趣地没有多问。
冯少君捧着胭脂盒,笑盈盈地回了闺房。
关上门,熟稔地开了锦盒。
锦盒里有红妆阁里新出的胭脂,还有两万两银票,和一处田庄地契。
另外,还有杨公公的一封信。
冯少君迅速拆开信,看了之后,嘴角边的笑容淡了下来。
这封信很正常。
先是表示关心,然后说送来的银票地契是给她添妆。最后,嘱咐她安心待嫁,不必惦记差事,太子已经搬进东宫,占着身份大义,没人能撼动太子之位。想来,以后也不必动用太多密探暗卫了。
冯少君隐约的预感,在看完这封信后,仿佛被验证一般。
心情忽然有些闷。
冯少君将锦盒放在梳妆台上,默然许久。
“小姐,”良久过后,门外响起了吉祥熟悉的声音:“午饭已经备好了。”
冯少君定定心神,起身开门。
门开的刹那,冯少君如变脸一般,脸上盈盈含笑:“是外祖母打发人来催我过去了么”
以吉祥的眼力,压根没窥出冯少君情绪有什么不对,欢快地点点头。
崔宅里的主子就祖孙三个,一日三餐都在许氏的院子里吃。
冯少君收拾心情,笑容一如平时,就连许氏,也没看出冯少君心情异样。
崔元瀚随口笑问:“是谁送了胭脂给表妹”
什么胭脂
莫非太子又有差遣
这都要成亲了,再派出去当差不合适吧
许氏心里微微一沉,看向冯少君。
冯少君语气轻快,笑着应道:“就是红妆阁送来的新品,让我瞧个新鲜热闹。”
许氏这才松口气,笑着说道:“红妆阁胭脂水粉极有名气。我这就打发人去红妆阁,给你多买一些,放进嫁妆单子里。”
姑娘出嫁,要备齐嫁妆,十分繁琐。大至田庄铺子宅子家具,小到针线纸张,都备齐了才算妥帖。
胭脂水粉也是必不可少。之前已经买了两箱,索性再买两箱,凑个事事如意。
许氏兴致勃勃,冯少君不愿扫了外祖母的兴致:“好,我都听外祖母的。”
转眼间,到了正月十五。
太子太子妃在年前搬进了东宫。宫里人多了,自然比往年热闹。
沈祐身为太子亲卫,如今在东宫里当差,规矩愈发严格。原本一个月一日的休沐,正逢上元节,宫中有盛大的宫宴,所有东宫侍卫都留在了宫里。
沈嘉颇有些失望,下了差之后,溜到沈祐的屋子里,一通絮叨:“我原本还想着,上元节这一天陪着小雪妹妹去看花灯。现在倒好,人在宫里待着,哪儿都去不了了。”
沈祐被那一声小雪妹妹肉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其实,他也很想少君表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个月休沐被取消,到下个月,就是整整两个月。
这抓心挠肺的思念渴盼,真是难熬。
只是,他性情内敛,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沈嘉对着圆月惆怅,念起了酸诗。什么我心如明月,什么月圆人未圆之类。
沈祐被扰的耳朵疼:“三哥,再熬一个多月你就娶三嫂过门了。这些诗等你成亲了念给三嫂听。”
“这个主意好”沈嘉喜滋滋地,半点没觉得这是在撵他走。
主要是他还不想走,还有一肚子话想和亲爱的四弟说哪
“四弟,我成亲以后,就是你娶媳妇了。”沈嘉难得正经一回:“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平日和邱家来往极少,和邱夫人没什么交集。可娶媳妇过门,总得有亲娘在场。”
一提亲娘江氏,沈祐的俊脸沉了下来。
沈嘉看惯了沈祐的冷脸,半点不怕,继续说道:“这件事,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就算为了少君表妹,你也该忍一忍。”
“新媳妇进门,没给婆婆敬茶,以后可是要被人说嘴的。”
这世道,对男子宽容,对女子总格外刻薄一些。
新媳妇进门,没给婆婆敬过茶,传出去总不太好听。
沈祐沉默片刻,低声道:“下次休沐日,我去一趟邱家。”
这才对嘛
为了媳妇,什么闷气不能忍。
沈嘉松口气,咧嘴笑问:“要不要我陪你去”
沈祐抿了抿薄唇:“不用,我自己去。”
日子一晃,又是半个多月。
休沐这一日,沈祐去了邱家。
邱老夫人如今对沈祐很是亲热,立刻叫了邱柔邱杰过来:“柔儿杰儿,快来见过你们的兄长。”
邱柔邱杰都长了一岁,个头各自蹿高了不少。尤其是邱柔,今年十二岁,颇有些少女模样了。个头不算高,皮肤略黑,容貌不提也罢。
邱杰也和俊俏扯不上半点关系,勉强能夸一声虎头虎脑。
姐弟两个被祖母反复教导过,一起行礼,乖乖喊了一声大哥。
沈祐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在沈家行四,你们叫我沈四哥就是。”
这是根本没有认弟妹的意思。
邱老夫人笑的有些僵硬,尴尬地咳嗽一声:“叫沈四哥也好,也好。”
江氏也有些不快,淡淡说道:“四郎今日过来,有什么事”
沈祐抬眼,看向江氏:“邱夫人,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单独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