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的就说出来的话,那般平淡的语气,就仿若是在闲聊一样,让霍阳甚至一时间没能反应得过来。
下一瞬他就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极为警惕的看着对方。
心中有着无数的猜想涌上心头。
对方这个时候突然穷途匕见,是什么依仗
他心里很清楚,对方不是一个蠢人,至少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蠢,而且就算是个蠢人,哪怕是陆大兴那样的,在这种场合敢说这种话,必然是有了把握的
可把握在哪里呢
霍阳看着周围,想破了头皮也想不通,对方依仗在哪里,城下的士兵只要不是自家这边主动开的城门,打破头也不可能打上来,而这一次护防的兵都是他带过的老兵,手下副将也是跟了他多年的,不可能有问题。
这个时候,他凭什么呢
韩武看着对方,没有多说,而是缓缓走下了城头
“等一下”霍阳心头惊悚无比,直觉告诉他,不能让对方就这样离开
刚动身想追,突然的,他看到了
黑夜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所有人趴下”
下一秒,看清楚后霍阳顿时头皮发麻,瞬间吼了一声趴到在地
下一秒,无数惨叫响起,原本无数士兵待命的城头,瞬间变成修罗血海,趴在地上的霍阳只听到嗡嗡的金属轰鸣声,刺耳得几乎要把耳膜刺破
但紧紧的趴在地面,不可思议的看着城墙上的一幕
这是什么东西
一种无法形容的锋利,给人感觉像是有型的风,但仔细看他认了出来,那是无数细小轻薄的刀刃,只是因为数量太多,给人感觉就像有了形体的风刃一般
但绝对不是风,风不可能把人切成两半的
城墙上的士兵,面对这恐怖的锋刃,像豆腐一般被切开,血肉横飞,有的被割掉了脑袋,有的直接被切成了几段,内脏血肉,几乎撒满了城墙,看得他这个久经沙场的骁将也忍不住胸口一闷
不停的狂吼:“趴下、趴下”
终于,慌乱过后,不少士兵反应过来,不顾地上血肉的恶心,纷纷爬到在地,躲避着那些莫名的锋刃
但下一秒,让人绝望的情况发生了
锋利的刀刃并没有因为士兵们趴下而失去目标,在少数刀刃打在墙上崩坏后,霍阳看得清楚,所有刀刃竟像有生命般,纷纷飞向上空,在天空盘旋一圈后,竟突然向着趴下的士兵袭来
就像一群野蜂一样
霍阳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快跑”
自己则是第一个朝着城下跳去
由于自己离城口石梯过近,只用力一扑就扑倒了石梯上,虽狼狈无比的滚了下来,但却极为幸运的躲过了刀刃的袭击
被摔得七荤八落的霍阳拼命的稳定意志,爬了起来,猛地看向后面,城墙上再次爆出无数惨叫,他能看到很多士兵面对刀刃都拼命的想跑,想从城墙上跳下来,但大多没有自己这般幸运,还未到梯口就被切成了四五块文網
有一些着急一点的直接从城墙上跳小,七丈高的城墙,士兵有大多带家,跳下来哪里受得住摔得血肉模糊,看得霍阳心头一阵诡异的冰凉
他十四岁入军伍,去过漠北,也打过海盗,自认还是有些见识,但这般景象,他从未遇到过
这到底是什么神鬼手段
霍阳趴在地上,失神的看着这一切,大脑完全当机,就在神色麻木之时,眼光一下瞥到了远处小心趴在地面的韩武和他几个副将
“我去,这什么鬼东西太过夸张了吧”韩武抱着脑袋望着身后的副将:“你们不说我们没危险的吗”
“是没危险呀”两个副将也抱着脑袋,显然被这一幕也吓到了,其中一个正是张远山,他咧嘴骂道:“特娘的,隔远看和亲身经历还真特么是两回事”
“你确定没危险吗”韩武望着城墙上那疯狂的刀刃,以及那纷纷跳墙摔得血肉模糊的士兵,惊悚的问道。
“应该没危险吧”张远山也吞了口唾沫:“你确定没把那涂料涂自己身上吧”
“废话,这么要命的事,我会那么傻吗”韩武气道。
他们今天之所以来城墙,唯一的任务便是给那些城墙上的士兵打上标记,夜间天黑,按照主上的说法,城墙地势特殊,如果不是精确打击,即便是那件利器杀伤力也是有限,不足以支撑下方攻城。
所以需要他们去给每个士兵至少大量的士兵打上标记。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开打的时候,他那么热情的给每个士兵拍肩膀鼓气。
因为当时的手掌上,涂抹的就是能标记的涂料。
据说这种涂料印在身上,即便隔着几十丈远,负责操控器械的大人也能通过特殊方法看到,并锁定那些被标记的士兵
“既然没做过就耐心等着吧。”张远山也有些心虚的看着上空,主上说了,那位操控器械的女子是大师级,他之前有些怀疑,现在是一点都不想怀疑,生怕对方不够大师把自己一伙也端了。
这特娘的武器太过可怕,要是战场上有个十来架,那对方还打个屁
“韩武”
就在祈祷间,不远处一声怒吼传来
韩武和张远山一愣,抬眼望去,顿时看到了一脸扭曲的霍阳,脸上一惊
此时被恐惧几乎要吞噬心智的霍阳一下找到发泄点,双眼变得通红,拼命的朝着韩武冲了过来
“退”张远山和韩武皆都吓了一跳,拼命的后躲,对方身上可是下了标记的,可别把他们连累了
可两人是趴在地上的,对方冲得又是那般决然,哪里来得及
连滚带爬的却依旧没夺得过,一下被对方扑过来保住,张远山见状直接抛弃韩武,一脚踢开两人,拼命的朝着旁躲去。
韩武更是亡魂大冒,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对方,却被已经疯狂的霍阳死死的抱住
最终,一道锋刃很快从天空袭来,被压在下方的韩武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冰冷无比:“完了”
嗤
刀光闪过,霍阳掐住韩武的双手一下僵硬住了,整个身体也在一瞬间僵直,闭眼的韩武死死的咬紧牙关,似乎等待着最后的疼痛。
但等了良久,似乎那股死之前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难道是刀太快了
快到自己都没痛感就死了
韩武心中迟疑,突然感觉这样似乎也挺好,不用太过受罪,但紧接着就感觉不太对劲,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顿时看到了,骑在自己身上,双手死死掐住自己脖子的霍阳,已经是一具无头尸体。
血液撒了自己一脸
韩武感觉着血液的温热,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没死的,猛地一下退开对方,起身查看自己。
胳膊还在、腿也还在、脖子也在
自己没事
“没事吧”张远山一张大脸凑了过来,一脸关心的问道。
韩武直接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这假惺惺的家伙,刚才关键时刻,这狗东西踹自己的时候可是果断无比呢。
吸了口气,韩武找到了刚才切下霍阳头颅的刀片,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地面上,轻薄的刀片陷入地底,显然是切掉霍阳后瞬间改变了方位,否则自己当是和霍阳一个下场。
“看来的确是个大师”韩武拍了拍胸口。
张远山也点头,他刚才看得清楚,那刀光几乎瞬间就改变了方位,要知道,那位大师控制的可是几万刀片,这其中之一都能这般精确,已经不是大师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神术
正要起身,却又看到了左边落在地上,目眦欲裂的头颅,正是霍阳的首级。
韩武呆了呆,随即叹了口气:“这家伙是个不错的汉子。”
张远山一屁股坐到在地,看着城墙上的惨状,摇道:“这上面的有几个又不是好汉子呢”
老实说,比起海上的贼匪,这些军纪严明的凉王军绝对算得上好汉了。
但这个世界不是说你是个好汉,就能活得好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